张阿公趴门上偷听,只听得最后一耳朵就给夏姐儿黏鸡似的撵开了,还不乐道:“阿公年纪越大人倒越怪了,成日在拉打鸡骂狗,这会儿还偷听上了。”
张阿公气得手都抖了,摇头晃脑地走到张大郎跟前儿哼道:“女儿肖爹,嘴皮子这般的利索,非人哉!”小猢狲也不知孝顺他老人家,大猢狲还是个舌灿莲花的,看给人忽悠得,十几岁了还扮女娘,啧。
素来以老实著称的张大郎无辜地看着爹,心说这两样儿似乎都是替了爹,但他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哼哼唧唧地拿着扫把灰溜溜地被罚去扫地。
不过经过这事儿,他也对女儿好奇起来,毕竟灶火队是竹枝巷子的大事,但有夏姐儿这么个不孝女在,张大郎回回想偷听都给这孩子叉着腰赶。
这么来回几次,张家已经没人去偷看偷听了,这么多队都在排练,跟谁稀罕似的!
张家人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比如花妞和牛哥儿,大家已经是两个阵营,少不得互相打探一番。
张知鱼和顾慈都很忙,花妞抽空带着练哪吒闹海时,这头还是一盘散沙,张知鱼忙着妇舍的事,顾慈得念书,无所事事的夏姐儿带着剩下的几个萝卜头掏了两个巷子的鸟窝,美其名曰先练习身手,几家人一连吃了三天的鸟蛋。
张知鱼只有下午有空回来跟大伙儿练习,张家现在也有了一个小花园,虽然里头种的都是菜,但不妨碍地方宽敞,月姐儿和梅娘一起用多余的床单将院子做屏风挡住机密给他们练习。
大家披星戴月地赚这二十两银子,累得走路都打跌,但心头居然一片火热,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有猢狲自发在园子口轮流站岗,这可是鱼姐儿精心编写的故事,特意给大伙儿用来夺魁的——太珍贵了。
头可断血可流,小伙伴的心血不能辜负!
张知鱼看大伙儿精神如此振奋,没好意思说这是她花不到一刻钟想出来的。
竹枝巷子里没有秘密,大家白日还混在一处做耍子,鱼姐儿心机地晚上排练的事儿渐渐就传了出去。
哪吒队就有些急了,鱼姐儿和慈姑鬼心眼子都多,搞不好大伙儿得输,和几人关系好的花妞和牛哥就被派了出来。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姐儿这三太子早早就演上了,站在哪吒头上听得一干二净,这头还没出门子,她已经蹿回来说得清清楚楚,还挺着胸等大姐表扬呐。
花妞和牛哥儿这么些年也算锻炼出来了,牛哥儿因生得憨,便挑了大梁,提着娘从船上带回来的烧鸡和一盘子桂花米糕,若无其事地带着花妞过来串门子。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门口,慈姑道:“不怕,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最好看得清清楚楚呢!”随即便使两个小猢狲守住园子,务必给人守在园子口不让进。
张知鱼思索道:“咱们演武松打虎。”
大家惯常听这出戏,心头都很知道什么人说什么话,等牛哥儿和花妞进来,夏姐儿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滚,学着老虎嗷嗷叫了。
她还很鸡贼地在额头写了个王字,张知鱼大赞:“这通天纹不是虎王再长不出。”
两个小猢狲领命在外头吃得东倒西歪满嘴流油,等瞧着人溜进去了一个,才互相对视一眼假装打起轻鼾。牛哥儿心说这里头没放酒啊,怎还能瞌睡了去,便伸手将人拍醒,道:“家去睡,晚上凉,在外头要生病吃药的。”
两小猢狲是入戏太深,戏里头的小妖怪吃了东西都得打瞌睡,不睡能叫小妖怪么?看着牛哥儿淳朴的眼神,两人都心虚地低了头,牛哥儿只有一盘糕儿,夏姐儿可能带着他们打雀呢。
孰轻孰重他们还分得清。
里头夏姐儿听见脚步声,眼珠子一转,很阴险地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个头。花妞心头大定,悄悄退了出去,回家就跟哪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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