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家里一通气,立刻就问了阮氏的意思。
阮氏心里怪怪的,明明自己养的是儿子,怎跟掉了个个儿似的,竟生出一股嫁女儿的不舍来。
李氏道:“往日再好,也不如今日好,我便跟妹妹说两句真心话。”
阮氏点点头,道:“姐姐照顾我许久,有什么话尽可可以说来。”
李氏看着她鬓边的白花,想起这么多年阮氏从不肯吃一口肉,只怕她心中已存死志,只是为了慈姑硬挺着,叹了口气,道:“我的两个天魔星都是我的心头肉,从前想到要把她们嫁出去,心里就跟刀割似的,后来生哥说要给她们招赘,我不知道多高兴,咱们女儿一生,嫁了人在家是远客,在夫家是外人。这些滋味儿只有嫁了人的妇人才知,就是知道,才更舍不得。”
阮氏静静地听着,笑:“玄玉是被抱养的弃儿,顾也不过是挂了名字,真姓早已经无从可考,只要慈姑愿意,其实用不用顾姓,玄玉都不会在乎。”
当年顾家父母四十多了才收养了顾玄玉,后来有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便将他赶了出去,便是中举顾家也不曾来人沾光,族人都是顾家养父母死了后才闹过来的。
顾玄玉离开前,两家已经分宗,那头是再管不上他们了。小夫妻从小便两个相依为命,感情好似一人,外嫁女的苦阮氏其实没怎么尝过,但她也是母亲,母亲是最能体谅母亲的人。
对阮氏来说是这样,对李氏来说也是如此。
“我说这话有私心,但也不全是私心,慈姑娶了鱼姐儿,我少了一个女儿,但若顾慈上张家来,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李氏握住她的手,道:“自从你搬来这条巷子,他们小的一处玩,我们两个大的也是在一处玩,若能天长日久地在一处不知多好。况且你和慈姑只有两个人,你把他当成你的命,但你自己的命永远是你自己的,你的丈夫收不走它,你的儿子也不能!”
阮氏听得这话儿,呼吸都急促起来,她以为自己一直装得很好,连顾慈都没有看出来,不想竟给李兰娘瞧出来了,一时怔在当场,泪珠滚了满脸。
李氏用帕子给她揩了泪,也有些哽咽了,道:“你没有娘家人,我痴长你两岁,便拿大说个话儿。人活一辈子还是得快活,我娘最常说的就是这个,人说鬼神有灵,你们这般相爱,他在地下看着,你摧残的又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心。”
阮氏心道,只怕她这一生就是前半生过得太快活。所以才叫玄玉英年早逝,又叫儿子胎里便弱,她能同意顾慈入赘,就是因为怕自己哪天走了,顾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日子难熬。
张家是她见过最幸福的家,阮氏从丈夫走了后就明白,好日子要参与,不能旁观,她已经成了旁观者,但她的儿子不能!种种虚名,对她都比不上顾慈一根手指头,就是外头人不要他,唾弃他,但他的娘还要他。
李氏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花了的脸,笑:“若两个孩子有意,以后让鱼姐儿买个大宅子,咱们一处住进去,岂不热闹,若不成,以后你也大可以将我做了娘家人,也不辜负咱们这么些年的情分。”
阮氏靠在李氏肩膀说不出话,林婆子见着也疼得不行,抹泪道:“若真能这般,往后我老死了也能闭眼了。”
这番对话耗时良久,几乎已经将两家的亲事定了下来,只等着两个孩子回话了。
张知鱼当晚就被娘拉着说了,躺在床上心如止水道,顾慈的心很干净,她喜欢这颗干净的心,企图靠近这些心变成真正的小孩儿重新活一回,但她毕竟不是。
小时候她只把顾慈当成病人伙伴,大了以后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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