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儿了,她摸摸鱼姐儿身上的料子笑:“就是这个感觉,方才定是你救的我了。”
张知鱼诧异道:“阿婆先前儿神志不清也能记得住我?”
甄老娘笑:“我年轻时也是姑苏小有名气的绣娘,什么料子我一摸就知道是谁的,活命的本事就是死了也忘不了呐。”
张知鱼想起阿婆的眼睛,又取了针问她:“你心里不好受,我有一套针法能帮你排出淤血,就是有些疼,阿婆可能忍得?”
甄老娘自豪一笑:“谁家的孩子没摔过?老娘也是给娘打着长大的,疼跟活命比起来算什么?”
张知鱼见状,便取了针扎她的五脏穴位处,所有的针都入得很深,甄老娘头上汗不停地流,却怕吓着孩子,手心都要捏烂了也不曾开口喊一声疼。
不一会儿,甄老娘就觉得自己嘴里腥甜。
莫娘子在旁边看她七孔都流出淤血,胆战心惊地喊:“鱼姐儿——”
张知鱼心里早有预料,取了帕子给她擦干净,又让甄老娘漱口。
甄老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妇人,看着一盆的血水,虽然有些怕,却也觉得心里的大石好似被搬开了一大半儿,呼吸声都大了,身子也轻了不少,不由看她:“日日来扎的可是这个针?”
“不是,这针凶猛。”张知鱼笑:“虽然能扎,但是只能半年扎一次,若体内淤血不够,就要流精血了,心上的精血流了是要折寿的。”
甄老娘这才住了嘴不说,只她素来爱串门子,这会儿好了就有些坐不住,想出门逛逛。
张知鱼就道:“就在门口转转就行,你心里不舒服,以后脏污的地方要少去。”
幸而这时候没什么污染,只要是空旷的地方,基本上每一口都是新鲜空气。
甄老娘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已经很听大夫的话,连忙应了声儿,乖乖地在门口溜达。
榛娘提着药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差点儿进棺材的婆婆在跟人笑眯眯地凑话,心里震惊得半天无言,见着脚底下有影子,才慢慢信了,忍不住问鱼姐儿:“我婆婆这是好了?”
张知鱼摇头:“怎么可能,只能让她多活些日子而已,老病是治不了的。”
榛娘看着婆婆喝着苦药也开怀大笑的样子,心里直嘀咕——这瞧着比她卧床前都好些,一时脑洞大开,害怕地问:“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张知鱼悄悄说:“只要你不跟她说她要死了,说不得能揽镜自照好些年。”
榛娘有些不明白。
张知鱼道:“人的生命有限,但潜力无穷,你跟一个人说她得了重病,这个人可能没病最后也会病死,但如果跟她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只能活三年的病人说不得就能挺到三十年。”
榛娘也是个生意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懂了,这是要忽悠我婆婆活。”
张知鱼笑笑没说话。
榛娘随即便下定决心回去就把冲喜的白布卖了,再不许相公说一点儿衰话。
等又过了一刻钟,甄老娘还还不见萎靡,反而饿得慌时,张知鱼就叫她们家去,嘱咐道:“必须每天都过来找我复诊,不然都可能会晕厥,再这么三次,就是药圣在世也难救。”
榛娘唬得立即赌咒发誓,甄老娘只觉得心脏无比轻松,就像年轻了十岁一般,见儿媳担心,还揽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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