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
两人走了几刻钟才气喘吁吁地到了妇舍。
甄老娘还在打鼾,她最近日日都要来妇舍, 觉得自个儿是老婆子了不怕死, 便给几个小娘子练针, 有的针还怪舒服的,一扎就能睡好长时间。
张知鱼喊醒甄老娘,给她扎针,甄老娘到:“你不扎我还不觉得,这一扎果真舒服多了。”
张知鱼道:“以后我天天在家了,日日扎着不要断,还能再好些。”
说着,便收了针跟莫娘子告辞,她是奉旨给千启明看病,少不得先顾着那头。
妇舍没有马车,马车是金贵的物件,只有特别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妇舍走的是驴车,甄老娘看着那走路都打跌的老驴撇嘴,让儿子扶着她上了自家的板车,
顾慈也爬上去跟她一起,看看甄老娘,又想起千启明的样子,叹道:“等我中了举人,我们就找个跟南水县差不多的水乡做个小官儿,县令几年一换,你也可以医行天下。”
张知鱼也觉得不错:“只是可惜你寒窗苦读这也多年,不去神京考一回实在太可惜了。”
顾慈笑:“只要愿意就不可惜,再说比起待在大城里,我其实更喜欢在小城,虽然日子没有姑苏好,但是出门就能跟人打招呼,热闹多了。”
甄老娘不理解想回乡里的人,她觉得两个孩子是肉吃多了,心里烧得慌,简而言之——这叫有病!她想叫鱼姐儿给自己瞧瞧。
只是张知鱼为了去张家。特意换了官服,看着有些难接近。
张知鱼心思敏锐,很快就把帽子脱下来,塞到甄老娘手上道:“就是个帽儿,还没我娘做的好看,摸着还不如大娘给我做的荷包舒服。”
甄老娘立刻闭了嘴,笑:“几辈子没摸过官帽儿哩。”说着果真摸了会儿,撇嘴道:“难不成有人吃了钱,怎做出这么个不防风的东西。”又问:“遮阳不遮?”
张知鱼指指自己一脑门的汗。
甄老娘对乌纱帽的崇拜碎了一地,要不是会被抓起来,她都想自己上手给改改。
张知鱼用扇子遮住光,还同顾慈说话,一路上都热闹得很,顾慈瞧着街上卖花杂耍的人,道:“我爹是乡里出来的学子,我自然也是,我爹救了一个乡,但大周还有很多远远比不上藕花乡的乡,我们在县里待着也容易做事。”
当然,如果顾家很穷,顾慈就不会往乡里走了,谁愿意受苦呢?
张知鱼笑他:“观世音菩萨就是因为想留在人间,才从佛身退转回菩萨,你只演了一回菩萨,就真的被她点化了。”
甄大郎也觉得两人怪:“哪有坐着官往乡里走的,那跟咱们平头百姓有什么区别?”
两人道:“甄大哥,我们本来就是老百姓,今天是是小民,以后一辈子也都是小民,就是穿了官服也贵不起来,我家现在都能在姑苏买大宅子了,我们的衣裳都是自个儿洗的,剩点儿豆腐不吃还得挨我娘和阿公的打呢。”
张知鱼觉得市井小民没有什么不好的,多自在,姑苏的大家闺秀,街上哪里见着了?
甄老娘织得一手好布,就是苏绣也会一些,还真见过姑苏城里的大小姐,也叹:“可不是,高高的绣楼,一共两层,迂腐些的人家,都把女儿关在里头,等要嫁人了,轿子一抬又去了另一间屋子,瞧着就骇人。”
相反市井人家就完全可以不遵守这些尊贵的大族规则,两人都盼着一辈子不遵守才好。
甄大郎一身肌肉,看着跟李逵似的,推着三个人也轻轻松松,汗都不出一点儿,说话却秀气得很,道:“那就祝大人和郎君得偿所愿,这辈子都是市井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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