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玖笙摇了摇头，如果之前让他选的话，他会把自己一直弹不好的那一段弃掉，但现在却有些不甘心，道：“不用改什么，从开头到三年同窗都保留下来，十八相送之前停就好。”
江千屿点点头，很赞同地道：“其实我也更喜欢前面那一段。”
他们这个年纪，对悲剧有种天然的逃避意识，两人商量好了选段，安静地练了两遍，纵使都对自己的乐器十分熟悉，但真要合奏的时候才发现问题不是一星半点，何况乔玖笙本身就有一段没完全练好，他停顿的间隙里有一丝莫名的惶恐，惴惴不安地看向江千屿。
江千屿却满不在意，他比乔玖笙高了大概半个头，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头生出几分痒意，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又及时把手收了回来，安慰道：“急什么，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能练习，我们之间的默契总要慢慢磨合的。”
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其实并不简单，虽然两者音色相合，但演奏同一首曲子的时候各自适合的分段也不一样，临结束的时候江千屿还是没忍住轻轻揉了下乔玖笙的头发，道：“我回去找几个谱子和视频参考一下，明天见，玖笙。”
乔玖笙手指在琴键上拨弄了两下，许久之后才闷闷地道：“明天见。”
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里好像终于多了些值得期待的事情，乔玖笙那段时间很害怕被裴煜发现什么，每天还是要先去食堂将定好的餐食吃掉，然后再去礼堂后台吃江千屿给他做的午饭。
练习的时间久了，终于变得熟悉一些，虽然他依旧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江千屿和他聊这聊那。
他慢慢知道对方一个人住，父母和弟弟在另一个国家，他自己申请来巴顿中学读书，并且最近正打算申请某所大学的冬令营名额，江千屿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有清楚的规划，知道自己的每一步要做什么。
乔玖笙偶尔会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他常去的俱乐部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他什么时候开始玩滑板，练习的时候摔过几次，小提琴和滑板到底哪个更有趣，他死去已久的好奇心终于复活一些，但每次江千屿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玩的时候，他又总是拒绝。
他们的练习已经渐渐培养出默契，江千屿却好像更喜欢听乔玖笙的独奏，按他的话说，是很明显能听到曲子里包含的情绪不一样了，乔玖笙自己也明白，但这不是什么技巧的增长，而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叫作同窗之谊，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这首曲子感同身受。
江千屿给他递了瓶水过来，乔玖笙默默接下，去拧的时候才发现瓶盖已经被微微拧松了一些，江千屿在很多小事上会格外体贴，乔玖笙那双漂亮眼睛朝他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江千屿差点没一口水把自己呛死，心脏狂跳像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半晌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你笑什么？”
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乔玖笙还是头一回朝他笑，他是知道自己怎么样笑讨人喜欢的，长久的训练让他甚至生出了肌肉记忆，大概连笑容的弧度都是固定的，但现在他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好像应该笑一下。
只是他不理解江千屿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道：“你怎么了？”
江千屿咳得腰都弯了下去，拼命想把自己红透了的脸藏起来，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瞧着乔玖笙的眼睛道：“没有，你笑起来太可爱了。”
乔玖笙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整个人头顶都生出一股热气，像个烧开了水的热水壶，嗡嗡嗡地散热。
第23章
半晌，脸上热意终于褪去一些，乔玖笙讷讷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每次邀请我出去玩，我都不跟你去，你会生气吗？而且你跟我说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却什么也不跟你讲，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公平？”
“朋友之间，不是不应该有这么多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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