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柔和得多。
“陪同学去了趟县里,回来晚了。”覃子朝缓声解释,在看到女人手里拿着的毛线后,语气带了点责备,“不是不让你在天黑的时候打毛衣么。”
女人摸了摸覃子朝的头,温柔地笑笑:“你上次换的灯泡可亮了,看得清。”
接着,她注意到了覃子朝身后的江闻皓,疑惑地看向覃子朝:“这是……你同学吧?”
覃子朝点点头:“我们班上的,叫江闻皓。”
“阿姨好。”没等江闻皓把话说完,女人已经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眼睛弯起来,“朝朝还是第一次把同学带回家呢!饿不饿呀小皓?云姨做了饭,就等你们回来吃呢。”
江闻皓听着这个自称“云姨”的人喊他小皓,盯向她唇边浅浅的梨涡,一时间有些怔神。
脑海中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抱着吉他的身影迅速闪现,与眼前的人重叠。
云姨张罗着他和覃子朝进屋,让他们赶紧去洗脸洗手,自己则是去到院子外简易搭成的厨房里给他们热饭。
覃子朝家比江闻皓想象中的还要窄小破旧,一里一外两间屋,加起来还不如他家的车库大。外厅的墙角摆着张老式木板床,被个大木柜隔出相对半独立的空间。
为数不多的家具陈设一看也都是上了年头,光那面贴着两只鸳鸯的镜子,江闻皓也只有在年代戏里才见过了。
好在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石灰地上看不到一点灰尘,还有股淳朴的皂角香,一看住在这里的人平时就总爱打扫。
覃子朝放下书包,安排江闻皓洗完手,就让他先在饭桌前等着,自己去到院子里帮他妈妈的忙。
江闻皓在巴掌点大的屋里转悠了两圈,便倚靠在门框上朝厨房看去。
说不上多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下,覃子朝将云姨拉到身后站着,接过她手里的锅铲熟练地翻炒着灶上的菜。
云姨被他高大的身型趁得更加瘦小,搓着手大概是在想她还能干些什么。最后在藏蓝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抬手帮覃子朝抹去了额上的汗。两人时不时交流几句,很愉快的样子。
具体说的是什么江闻皓也听不清楚,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两人,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也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直到覃子朝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汇了下后,江闻皓才偏头避开,坐回了餐桌旁。
晚饭很简单,都是最最普通的农家饭。但江闻皓知道,云姨因为他的到来,还是尽了最大心力去做。那盘黄瓜炒蛋里的黄瓜是她刚刚专门又到地里去摘的,而原本清炒的豆角里又被覃子朝切了好些肉丝进去。
“来来小皓,让你等久了啊!”云姨边端菜上桌,边给江闻皓盛了一大碗杂粮饭,话语间带着真诚的局促,“小朝跟我说你是从大城市来的,你看,阿姨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你,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谢谢云姨。”江闻皓接过饭碗,在云姨担忧又抱歉的注视下夹了筷子黄瓜炒蛋放进嘴里,“好吃,家里吃不到这么新鲜的。”
“那就好那就好!”云姨总算舒了口气,又露出她颊边的梨涡,“子朝也快吃。”她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转身走到五屉橱前,弯腰从里面取出了一枚铁糖盒,递到江闻皓面前打开,“喏,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糖盒里装了些散装的瓜子花生大枣,还有几块锡纸包的老式酒心巧克力和大白兔奶糖。
也不知是放得时间太久了没舍得吃,糖纸褪色,还是买到了山寨货,“大白兔”写成了“大白免”。
“妈,正吃饭呢给他吃什么糖?”
“也是!那我放在这儿,你们吃完饭再吃啊!”云姨专门挑出她觉得包装最漂亮的糖放在江闻皓面前。这才坐回桌前,不停往江闻皓和覃子朝的碗里挑肉丝。
“云姨,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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