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洗,上面沾满了粉笔灰。
江闻皓哭得没有一点声音,死死咬着牙,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这是自董娥离开后,他第一次哭泣。像个迷路的小孩,只能抱紧唯一从家中带出来的信物。
看到面前出现的腿,江闻皓缓缓抬头望向覃子朝。
他哭的呼吸有点急促,脸也憋的红红的。像是羞愧于被覃子朝发现了他的软弱,江闻皓抬手胡乱抹了把脸。
袖套上的粉笔灰粘在他的脸上,又被眼泪冲花。
“看个大爷……”江闻皓抽噎了下,“转过去!”
覃子朝没动,仍是垂着眼沉默地注视着他。
江闻皓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站起身想要背过身去。
下一秒,一个滚烫的怀抱将他牢牢抱紧。手抚着江闻皓的后脑勺,略微施力让他贴向自己的胸口。
“没关系。”带着安全感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后背也被一下下轻拍着安抚,“没关系,哭出来就好了。”
江闻皓揪着覃子朝的衣领,手指因用力突显出分明的骨节。
“操……”
他又低哑地骂了句,沉闷的呜咽连同最后一缕天光,一同浸入了这个春日的晚上。
……
*
这天夜里,江闻皓和覃子朝又挤在了一张单人床上。
已经回暖的气候让他们即便刚洗完澡,身上也还是出了一层汗。
覃子朝怕江闻皓睡不好,想起身到另一张床上去。可刚动了下,手就被江闻皓紧紧攥住,闭着眼也不说话。
覃子朝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低声哄道:“好,不走。”
江闻皓又停了下,这才缓缓松开手,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覃子朝。
覃子朝调整了下姿势,从身后将他环住。
屋外又开始刮风,树叶沙沙作响,随风朝着同一个方向。
江闻皓浅浅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墙壁,身后抵着覃子朝宽阔的胸膛。
“覃子朝。”他忽然没来由地小声问,“明天是不是又要降温了”
“早西北风晚东南,是个晴天。”
“那就好。”江闻皓闻言重新闭上了眼。
这样,带着老师的大鱼,就能游得更稳一些。
……
后来,江闻皓不知何时睡着了。
听着他逐渐变得沉稳而绵长的呼吸,覃子朝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打开宿舍门,悄悄走了出去。
启明星已经悬在天空了,正如他所说,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操场的草坪上积攒着隔夜的露水,在路灯的照射下无声地滚入泥土。
覃子朝开始绕着操场奔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知疲累、不知休止,一圈又一圈地循环往复。
直到天光越来越淡,晨雾也逐渐散尽,他才筋疲力尽地仰躺在了塑胶跑道上。
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
……
*
天是一天暖过一天了。
某个午后,竟然传来了几声蝉鸣。
江闻皓每逢周末都会到柳安的路老师家学习乐理知识,准备之后不久的艺考。
路老师以前和董娥在一个队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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