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才能压出来水。
所以平时井边的水桶里都会留一些水,这会儿,水桶里的水都被倒干了。
江枭也懒得跟她解释,走过去,弯腰单手拿起那个蓝色的水盆转身回到井边,把水都倒进了井口里。
陆知鸢愣在原地,看着他手握压手柄,开始的那几下,压手柄在他手里上起下落的速度很快,随着井口出了水,他胳膊起伏的速度开始匀速。
视线定在他血管明显凸起手背上。
昨晚吃饭的时候,张阿姨说他不是当地人,陆知鸢也听出来了,他的口音和当地人的确不一样,普通话说的很标准。
如今再看他的手,掌心不算厚,指骨也不明显,手背的皮肤也白净......
铁铸的碰撞的声音响在静谧的小院里,一桶水盛满了水,江枭把水桶拎到旁边,舀了两舀的水到了蓝色小盆里后,他把盆端放到了陆知鸢的脚边。
从头到尾,他就说了一声“嗳”,和那句“盆拿过来”。
陆知鸢站在原地,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端着自己的水盆回了自己的屋里。
门不轻不重地合上,陆知鸢这才缓缓收回视线,身子转过去,目光重新落回大簇绣球边的白里透粉的小花苞上。
这几个用茉莉花点缀的花篮是奶奶托人送来的。打她记事起,家里很多个角落都有茉莉花。
有种喜欢是一眼生情,也有一种喜欢是日积月累。
陆知鸢伸出指尖轻轻拨了拨那朵淡淡的粉,而后拨开旁边的花枝,将一支支的茉莉花枝条抽了出来。
六个花篮里所有的茉莉花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三十支,从花篮边转身就要回屋的时候,身后响起门落锁的声音。
陆知鸢侧身看过去的时候,江枭的视线刚好投过来。
视线相接不过短短两秒,江枭的目光就从她脸上落到她怀里。
白色的布料,粉色的花苞,绿色的枝叶......
她好像特别喜欢穿白色,但今天这件白色呢子外套又和昨天那件略有不同,昨天那件是方形的纽扣,今天这件是菱形,昨天那件口袋是斜线方向,今天......
眉心猛然一拧,他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失焦的双眼因为凝神,突然崩了点星火,目光一直定在他脸上的陆知鸢,眼皮一跳,并拢的双脚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小步。
视线从她白色的衣摆收回的前一秒,江枭又瞥了眼她怀里那一小束的茉莉花。
说实在的,陆知鸢见过比他还冷淡的,但是用那样凶的眼神看她的人,江枭是第一个。
从住进来到现在,陆知鸢想不出哪里得罪过他,就是不知道那晚在门后的偷听算不算......
偷听?
心里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她眉心忽的一拢。
她又不是故意去偷听的,一不小心听到的两句话,不仅惹他生了误会,还无辜被人泼了水。
想到那件沾了污渍的乳白色大衣,陆知鸢心里不禁又生了几分心疼,那件衣服还是奶奶送给她的呢!
穿了也没几次,就是不知道这街上有没有干洗店。
正想着,右边那条黑影突然拢进她余光里,也就一个抬眼的功夫,陆知鸢就见他推开后门进了店里,第二道门开关的声音落了地,陆知鸢歪头看了眼。
心里也不知怎的就舒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眼怀里,花枝既然已经抽出来了,那就得找几个玻璃瓶用水养着。
拨开袖口,陆知鸢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才八点,不知这个时候其他几条街的店铺都开门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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