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这样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在地狱赎罪的这段时间,足够你思考很久了。”
童磨已经无法说话了,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目不转睛盯着源铃。
而源铃已然不做停留,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个地点。
她看见了黑死牟。
不对,此时的他应该叫做继国岩胜。
滚烫的火焰将他包裹,有的甚至爬上了他的眉梢,肆意灼烧他的肌肤,凄厉尖锐哭喊声更是将他压在了地上,钻入他的大脑啃食血肉。
源铃只是站在他的不远处,并没有靠近。
相比起童磨,黑死牟作为恶鬼四百多年,杀死的人相比起童磨来说只多不少。
“岩胜。”源铃将他唤醒。
继国岩胜缓缓抬头,在发现源铃后明显震惊起来, “为什么,你会在地狱里?”
“因为我想来和你们道别。”源铃眨眨眼睛,笑容灿烂说道。
“是去高天原吗?和缘一在一起?”
源铃轻笑, “不,不是去高天原。我要去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
“……缘一呢?他该如何?”岩胜询问道。
尽管对于弟弟的情感复杂,嫉妒与羡慕的情绪反复挤压心脏,但岩胜依旧肯定,巫女只会和神之子在一起。
“缘一有自己的事情,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我还有理想没有完成,所以必须离开。”源铃说道。
她走上前靠近岩胜。
周围的火焰有意识地避开了她,让出来一块清凉的空地。
“岩胜,听我说。”她朝岩胜伸出一只手。
继国岩胜不自觉抬手,与她的指尖搭在了一起。
紧接着,是拥抱。
源铃将青年拦在怀中,言语轻缓而温柔, “岩胜,谢谢你,在最后的时刻停下来了。”
“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
“岩胜就是岩胜,是和缘一完全不同的,分隔开来的独立个体,不是什么被抛弃在身后的人。”
抚摸着岩胜的面颊,巫女缓缓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金红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摇曳着,过分温柔的眼神成为了这漫天地狱之火中唯一可以握住的丝带。
“追赶自己想要的东西本身并没有过错。”
“但是不要忘记了,自我的意识才是人类最该追逐的事情啊。”
继国岩胜的双眸瞪大,似乎终于恍然大悟的回忆起了什么。
追寻太阳的不仅仅是继国岩胜,同样也是黑死牟的愿望。
可是追逐太阳的道路是这样遥远,甚至没有尽头。于是岩胜将最主要的,属于自我的意志遗忘了,于是成为了黑死牟。
“能在最后的时刻回忆起来,真是太好了,不是吗?”源铃笑道。
“……嗯。”
源铃松开了他, “那么,我要走了。”
岩胜闭上眼眸,再次让业火将他环绕, “是,请路上保重。”
退出环绕的业火,源铃抬腿走向了在地狱的最后一站。
那是阿鼻地狱,是千年罪孽的罪魁祸首,也是整个命运环的起点。
怨念哀嚎着,鬼怪吶喊着,冲天的业火剧烈燃烧,尖锐的荆棘缠绕,沸腾翻滚的血池,还有永远也无法握住的蛛丝。
源铃来到岸边坐下,握住了那一只伸出血池的手。
从血池里出来的是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面庞,被血染红的双眸在看见源铃的那一刻染上了扭曲的愤怒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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