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抬手在阮宿面前比了个手势,目光是落向闻清临的,语气中瞬间少了刚刚的郑重:“阮宿,阮家老二,阮家和沈家是世交。”
敏锐注意到“沈家”两个字,闻清临眉心微微一跳——
沈渟渊这个用词有些古怪,不说“我们家”,而是说“沈家”,就好像将自己排除在外了一样。
不过眼下这种场合,闻清临当然不会把疑问问出口。
他点了下头,就率先对阮宿道:“你好。”
态度礼貌却绝不热络。
当然,这并不是闻清临在有意针对阮宿,毕竟他对外人的态度一直都这样。
阮宿抬头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才又在沈渟渊视线的微压下,并不情愿也问了声“你好”。
闻清临只觉得很好笑,为对方这毫不遮掩的敌意。
不过他没再开口,就听沈渟渊又将最初的问题重复一遍,当然是问阮宿:“你还没回答我,忽然来做什么?”
阮宿抿了抿唇,依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抬头看向闻清临,语气不大好道:“我和哥哥有话要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不过他这句话刚刚出口,闻清临还没来及出声,沈渟渊就率先道:“不能,你有话就说,没有就不要再在这里浪费彼此时间。”
这话听得闻清临略为诧异——
沈渟渊不让他“回避”倒还算在闻清临意料之中,不过在闻清临印象中,沈渟渊讲话倒是鲜少有这么不留情面的时候。
“你哥哥说不用,那我就不回避了。”闻清临垂眼看向阮宿,面不改色丢出这样一句,就毫不客气坐在了沈渟渊平日的办公椅上。
他还有意咬重了“哥哥”两个字。
阮宿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可见沈渟渊不但毫无要纠正的意思,反而动作自然在闻清临对面的空座椅里坐了下来,阮宿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没再管闻清临,而是对沈渟渊开口道:“我们家的情况,哥哥应该已经知道了?”
闻清临向来对别人的家事没有丝毫兴趣,他选择不“回避”,也只是单纯摆出个态度,并不真的为了听两人谈话,因此一听阮宿开了这个头,闻清临就从两人身上收回了目光,百无聊赖打量起了沈渟渊的办公桌——
没什么特别,和沈渟渊家里书房的书桌很像。
称得上整洁,且同样摆放着笔墨纸砚这种极其符合沈渟渊气质的东西。
只不过比起家里的书桌,工作相关的文件要多不少。
唯一吸引了闻清临眼球的是——
沈渟渊的书桌上,有两个相框。
而相框中的照片,竟都有闻清临自己。
一张是闻清临之前看过的,就是他上次在苏市赛车比赛时候,沈渟渊用相机给他拍的其中一张。
其实不算太高清,毕竟他当时是坐在赛车里的,不过照片整体很有风驰电掣的感觉。
不过事后沈渟渊就没再提起过这个,因此闻清临根本不知道,沈渟渊是什么时候把照片洗了出来,还摆在了办公桌上的。
至于另一张…
另一张是两人的合照,准确来说,是唯一一张合照——
办理结婚手续时候在民政局拍下来的。
这张照片拍过之后,闻清临当时看过两眼,后来就再没看过了,却不想沈渟渊竟会摆在办公桌上。
照片拍得倒不算丑,不过现在再回看,闻清临自己都觉得当时自己表情真的很冷淡,根本不像是去拍新婚照的。
轻“啧”一声,闻清临又忍不住去看沈渟渊——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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