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自也用不着曲意逢迎。
冬日里生病是常事,三年下来,段临舟也习惯了,只是他没想到,穆裴轩夜里竟会来看他。
这人——怎么说呢,可真是可爱,段临舟想。
若换了自己,被人强行安上这么一桩亲事,必然是要闹他个天翻地覆,谁都别想痛快。
偏偏穆裴轩没有。他心中有气,却克制着,从不在外人面前让他难堪,甚至因着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无论喜欢不喜欢,潜意识里就多了几分别别扭扭的照顾。
段临舟在决定嫁给穆裴轩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今事情比他想的要好太多。段临舟恍了恍神,心里却生出几分怅然。
兴许是因着段临舟生了病,而他这病,和自己有几分关系,穆裴轩今日在卫所脑子里时不时地就想起段临舟。
散了值,徐英和黎越叫穆裴轩说去喝酒,穆裴轩甩出两个字,“不去”。
徐英:“……小郡王,你今儿该不会还要宿在卫所吧。”
穆裴轩瞥他一眼,说:“我宿哪儿,与你何干。”
徐英讪笑道:“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自上而下地扫视着穆裴轩,神情很是微妙。
穆裴轩道:“看什么?”
徐英贱兮兮地笑了声,挨近了,压低声音说:“小郡王,兄弟有一问——”
“你和段老板洞房了吗?”
穆裴轩:“……”
徐英反应快,当即跳开了几步,飞快道:“我这不是好奇嘛,哪有刚成了亲的人见天儿不着家的,人段老板虽说不是坤泽,可长得好,又知情识趣的……”
穆裴轩冷笑道:“你们见过几回?你就知道他知情识趣了?”
徐英笑嘻嘻道:“你看咱们昨儿和他一起吃饭,就连平日里最不爱说话的沈则都能说几句话,没一个被冷落的,这还不算知情识趣?”
穆裴轩面无表情道:“商贾之人长袖善舞罢了。”
徐英瞧着穆裴轩说:“从前咱们寻坤泽唱小曲儿你不爱跟着玩,如今段老板是中庸,你也不喜欢——”他睁大眼睛,道,“小郡王,你不会爱天乾吧。”
穆裴轩脸都黑了,天乾身怀信香,侵略性和攻击欲都是与生俱来的,天乾和天乾之间,信香都能成为交锋的刀刃,穆裴轩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可要说喜欢天乾,是断没有可能的。
穆裴轩说:“闭嘴。”
黎越在一旁咳了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郡王当真不去?”
穆裴轩说:“不去。”
徐英还想说话,却被黎越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道:“那我们先走了,告辞。”
二人一走,穆裴轩也没了再留的心思,可要是就这么回去,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穆裴轩啧了声,将脊背靠在椅背上,抻长了长腿,心不在焉地盯着案桌上的兵书。
日头一点一点西移,分墨走进来,问穆裴轩:“郡王,今日十五,您要回去陪老夫人用晚膳吗?”
穆裴轩自幼长在老侯爷身边,和张老夫人不亲近,老侯爷去了之后,他就常待在卫所里,偶尔逢着初一十五才会回去和他母亲吃个饭。
不过也不是常回去。
穆裴轩没开口。
分墨揣摩着穆裴轩的脸色,小声叫道:“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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