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裴轩直勾勾地盯着穆瑾玉手中的千里目,随口道:“自玉儿和棠儿知事起,就被我大哥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段临舟挑了挑眉,见穆裴轩看着穆瑾玉手中的千里目,凑近了,笑道:“郡王对那个也感兴趣?”
穆裴轩不自在地收回目光,道:“不过是瞧个新鲜罢了。”
段临舟道:“那副千里目五年前商队出海时从番邦人手中换来的,”他眼里浮现几分笑意,说,“我记得还有一副,郡王喜欢,我待会儿就让流光找出来。”
穆裴轩清咳了一声,道:“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这如何是小孩儿的玩意儿,”段临舟笑吟吟道,“千里目之所以叫千里目,就是它能望寻常肉眼所不能及之处,虽不至千里,于行船之时却也大有助益。我如今是用不上了,在郡王手中,方不至使它蒙尘。”
他这话说得漂亮又体贴,穆裴轩瞧了段临舟一眼,刚想说话,就听穆裴玉叫起来,说:“阿爹阿娘来了。”
穆裴之和李氏是来寻两个孩子的。
外头正下着雪,二人自伞下踱入檐内,就见穆裴轩和段临舟已经迎了出来。兄弟两人寒暄了两句,穆裴之无奈笑道:“我正好回来,听说这两个孩子窝在你这儿不愿意回去了,就顺路过来看看。”
穆裴轩说:“大哥又去了知州府中?”
穆裴之点了点头,段临舟道:“外头风大,侯爷,夫人,里面坐吧。”
几人当即走入了暖阁,暖阁内温暖如春,和外头的凄风冰雪如同两个世界,正在玩着的孩子见了穆裴之和李氏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叫道:“阿爹,阿娘。”
李氏嗔道:“说好了来给你们小叔叔小婶娘拜年,怎的就赖在这儿不肯回去了?”
段临舟笑道:“怪我,见玉儿和棠儿实在可爱,便忍不住多留了他们一会儿。”
李氏也笑,说:“你可别帮着他们,不然,他们以后可要常来烦你。”
段临舟说:“求之不得。”
段临舟自嫁入安南侯府之后,还是头一回和穆裴之夫妇坐在一处闲谈。穆裴之性情温和,兄弟二人相对而坐,茶是段临舟泡的,他挽着袖子,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腕,替二人斟茶。
李氏娴静,并未理会穆氏兄弟的谈话,坐在下首穆瑾棠身边,陪着两个孩子。
穆裴之和穆裴轩的谈话也未避着段临舟,他们所说的,除了丰州的雪灾,还有北境蠢蠢欲动的胡人,朝中愈演愈烈的党争。段临舟看着这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的兄弟,突然发觉这两兄弟虽不亲厚,却也并没有如外人所说的兄弟阋墙,水火不容,就连段临舟都险些被穆裴之给骗了。
穆裴轩并不知道,段临舟在和他成亲之前,就已经和穆裴之打过交道了。
世人都道穆裴之虽出身将门,又是侯府嫡长子,可比之他年少成名的弟弟,穆裴之就显得有些平庸了。
穆裴之与其说是武将,更像个文人,他在岭南一带也颇有才名。可于一个武将而言,再大的才名,没有战功,就成了赤裸裸的绣花枕头,花架子。
段临舟却猛地发现,穆裴之或许不擅兵事,可他却绝不是依靠祖荫执掌边南的那半块虎符的平庸之辈。
他们谈了好一会儿,段临舟也离了座,去陪着穆瑾玉把玩那副千里目。他有耐心,说话又有趣,不一会儿,就和穆瑾玉玩到了一处。
穆裴之正说着话,就见穆裴轩转开了目光,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见了和穆瑾玉一起拿着千里目在窗边看落雪的段临舟。
穆裴之微微一笑,说:“看来你和段老板相处得不错。”
穆裴轩不置可否。
穆裴之道:“如此就好,”他轻叹了一声,说,“如此我就放心了。”
穆裴轩一怔,看着穆裴之,道:“放心什么?”
穆裴之道:“没有因我而误了你的幸福。”
穆裴轩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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