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你——”穆裴之想让穆裴轩心里还是要留几分防备,可话到口中,莫名地又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穆裴之又道:“裴轩,我不在了,瑾玉和瑾棠,劳你多费心。”
“母亲……”他看着穆裴轩年轻的面容,想起母亲这些年的偏私,犹豫片刻,道,“你别和她计较,她……到底是我们的母亲。”
穆裴轩沉默不言。
穆裴之说:“至于你嫂子……你嫂子,她是坤泽,还这么年轻,要是以后能觅得良人,便让她改嫁吧。”
“裴轩,我不如你,”过了许久,穆裴轩几乎以为穆裴之睡着了,又听他低低道,梦呓一般,语气里夹杂着怅然,他说,“我出身于将门,却不是个好将领,就连死,都没有死在沙场……”
他怅然道:“难怪父亲更看重你。”
翌日,安南侯穆裴之殁,时年二十八岁。
第43章
78
一场急雨。
荒野破庙中,陆重带人烧起了几堆篝火,整个商队的人都或坐或站地挤满了整个破庙。初春春寒料峭,下雨更甚,段临舟将火探火堆旁,搓了搓手指,道:“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纪老大夫也朝掌心哈着气,道:“丰州比瑞州冷多了。”
段临舟深以为然,他们这一路走来见了许多流民,无不衣衫褴褛,神情麻木,三三两两,亦有举村迁徙的。
段临舟看着他们, 也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如今瑞州算是太平,加之韩世卿并未拒绝流民入城,得了消息的流民都往瑞州跑。段临舟心想,于长远来看,这于瑞州其实是好事。而今天下大乱已成定局,之后必定战乱不止,安南侯府的根基在瑞州,只能据瑞州而守。
这些流民进入瑞州之后,若能落下户籍,就此扎根于此,于瑞州的发展必定大有裨益。
自端王身死,且不提各地起义军,江州宣王反了,玉州信王也反了,俱都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头,纷纷起兵逼近梁都,一时间烽烟四起。和江州的贫瘠不同 ,玉州物阜民丰,毗邻玉州的苍州更是大梁以南的粮仓,信王据守玉州多年,想必足够让梁都头疼了。
梁都将目光停留在江州和玉州,就无暇再理会安南侯府,要是在此时西北军反了,梁都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和南军交恶。
段临舟摩挲着指腹上的薄茧,漫不经心地想着,他又想到了穆裴轩,穆裴轩此时已经到了阜州,不知阜州情况如何了。
说来不知为什么,穆裴轩分明小了他近十岁,不过是个少年人,却莫名的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就像他说他要去帮穆裴之,段临舟竟从来没有想过,穆裴轩会失败。
这实在很新奇。
段临舟自小到大,鲜少这般轻易信任一个人。
段临舟问纪老大夫,说:“对于此次时疫,您打算如何?”
纪老大夫眉心也皱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老夫年轻时曾见过一次时疫,那回正是蝗灾之后发生的,蝗灾接连着旱灾,饿死了许多百姓。时疫发生后,县令封了那两个村子,那真是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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