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堵住了他的嘴,过了片刻,他又俯下身,贴着段临舟鬓边蹭了下,低声道,“我错了还不成?”
他道:“不恶心,我想听。”
只这一句再诚心不过的话,就拿住了段临舟,段临舟如同那浑身的毛都被梳顺了的小兽,捏住了利爪尖刺,再说不出打趣的话。
段临舟当初叫那声“夫君”要说有多深情认真,也是假的,不过是为了逗穆裴轩。可穆裴轩说那句话还是刺疼了段临舟,只不过他想,穆裴轩本就是被逼迫娶的他,厌烦再寻常不过,如此一番开解,段临舟便也将此事揭过。
而当穆裴轩真的向他道歉,哄着他叫那声“夫君”时,彼时眼也不眨就能叫出口的称呼,此刻竟多了几分羞耻。
段临舟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少年不加掩饰地爱意,如穆裴轩的信香一般,干净而热烈,让人沉迷不已。于病骨支离的段临舟而言,竟仿佛窥见枯木生春,一缕晨光划开了充斥死亡的无尽长夜。
二人在床上厮混了许久,等流光端着段临舟热了又热的早膳来时,方看见穆裴轩打开了门。
年轻的郡王经沙场洗礼之后,眉眼之间更见成熟,多了几分身居高位的冷峻,衬着那道疤,徒添了些许戾气淡漠。流光愣了一下,穆裴轩已经折身进了屋内,流光定了定神,当即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屋子里开了窗,香炉点着,流光走入屋内,就见段临舟靠坐在窗边,穆裴轩正低头和他说着话,他家主子微微抬起脸,姿态闲散惬意,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流光一眼看见了段临舟脖颈上的吻痕,闻着空气里燃着的香,没来由的面热起来。
第55章
91
下过一夜雨,天晴之后,苍穹焕然一新,分外明朗,院中花木绿的绿,粉的粉,别有一番生机勃勃。
段临舟纵情一夜后的结果便是腰腿酸软,精神不济,穆裴轩亲自喂他吃了些东西,二人又聊了几句,段临舟便忍不住乏意困倦欲睡。穆裴轩索性将他抱回床上,看着他睡了过去,仔细地掖了掖被角。
段临舟一睡,他案桌上压的公文就落到了穆裴轩身上,他翻看了一上午,又接见了几个府衙的官吏,管中窥豹,也足见他不在丰州的这些日子,段临舟有多忙碌。
可若没有段临舟,丰州不会恢复得如此快。
穆裴轩还去给穆裴之和黎越上了一炷香,二人的棺椁尚未送回瑞州,只在府衙内设了灵堂,一个在主院,一个在徐英院中。穆裴轩跪坐在棺椁前,看着灵牌上镌刻着的穆裴之的名字,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接受穆裴之和黎越的离世。
即便他心里对人死如灯灭再清楚不过,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过了许久,穆裴轩自言自语道,大哥,黎越,你们再等几天,我就带你们回家。
穆裴轩在灵堂内待了一个时辰,刚走出去,就和寻来的段临舟撞了个正着。段临舟醒来不见穆裴轩,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去了何处,索性披上衣服出了屋子。
二人目光相对,穆裴轩快走两步,道:“怎么出来了?感觉好些了吗?”
段临舟笑了笑,说:“好多了。”
他看着穆裴轩的脸,见他神情如常,松了口气,任由穆裴轩握着他的手臂,道:“睡了一觉,就感觉好了许多。”
穆裴轩“嗯”了声,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段临舟眉梢一挑,说:“只这么一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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