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桢也曾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他的意气消磨在一次又一次地卑躬屈膝,一日又一日地等待当中。寒门之上有根深蒂固的世家,有满门朱紫的贵族,蒋桢不愿蹉跎一生,索性投入了林相门下。
可他依旧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蒋桢蹉跎多年,终于再回到了梁都,在工部任了一个闲职,至今已有八载。
若无意外,等他致仕还乡,他也依旧是一个五品官。
直到于家卷入端王谋反的风波,瑞州知州一职空悬、瑞州不如苍州等地繁华,以南还有部族虎视眈眈,这不算个好差事。蒋桢无意在这把年纪离开梁都,可他不想,林相却找上了他。
林相吩咐他,盯着穆家。
可今日梁都已经今非昔比了,秦凤远的西北大军陈兵临关外,一旦临关告破,秦凤远要清君侧,第一个杀的就是林相。蒋桢宦海浮沉多年,谨慎刻入了骨子里,他得罪不起林相,更不会在此时开罪穆裴轩,索性终日揣着袖子做个闲官,兴致来时就邀上韩世卿等人,抑或是瑞州的世家一道宴饮饮酒。
这一日,蒋桢在府中设宴,穆裴轩在受邀之列,道是庆贺他加冠。
穆裴轩想了想,便去了。
座上宾客众多,有府衙的官员,还有瑞州的望族和名士,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就有歌姬献舞,夹杂着丝竹管弦之声。穆裴轩把玩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闲谈,突然,他听蒋桢说:“郡王,这是小女映雪。”
穆裴轩抬起眼睛看了过去,就见那领舞的坤泽抬起脸,怯怯地望了过来,是一张艳若芙蓉的脸。
蒋桢颇有几分自傲,说:“我这女儿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擅舞,太后都曾对她的舞赞誉有加。”
他此言一出,一旁自有人应和,赞道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云云。
蒋桢道:“映雪,郡王是贵客,还不给郡王斟酒?”
蒋映雪含羞带怯地应了声,走近了两步,还未近身,穆裴轩已经坐直身,偏过了脸,道:“不必了,斟酒这等小事,不劳蒋小姐。”
蒋桢说:“郡王何必客气,郡王此前率南军平定叛乱,护佑百姓,堪称咱们瑞州的英雄,映雪能为郡王斟酒,是小女之幸。”
他这话说得蒋映雪脸颊泛红,她生得极好,双腮泛红,盈盈一双眼,让场上坐着的几人都瞧了几眼,不知谁多喝了几杯,笑道:“都说美人配英雄,蒋小姐和咱们郡王在一处,倒真是般配。”
“自古以来天乾坤泽方是良配,中庸子嗣艰难,寻常人家尚且不以中庸为正妻,更何况郡王这样尊贵的身份?”
穆裴轩脸上的笑淡了,看向蒋桢,说:“蒋大人以为?”
蒋桢心中一喜,说:“郡王若是有意——”
“本郡王无意,”穆裴轩打断他,环顾一圈,语气冷淡,说,“本郡王的郡王妃,是不是中庸,有无子嗣,容不得外人置喙。今日的话若再教本郡王听见一句,”穆裴轩扫了眼开口的几个名士一眼,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