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葳蕤正欲反驳,就听段临舟说:“葳蕤,过来。”
段葳蕤看了段临舟一眼,拉了拉身旁的段临安,段临安此时才回过神,迟疑了片刻,也一道走了过去。
陵园内泾渭分明,山顶的风大,秋风吹拂,隐隐似有几分寒意。段临舟轻轻笑了一下,波澜不惊道:“看来今日是诸位早就商议好的——这算什么?想逼我交出段家?”
他看向段临誉,说:“段临誉,看来你还是有点儿长进的。”
“不过你以为请出长老,就能有用了吗?”
段临誉脸色扭曲了一瞬,恶狠狠地瞪着段临舟,仿佛恨不得啖他骨肉。
段临舟恍若未觉,自言自语道:“这些年是我气性太好,都让诸位以为我段临舟良善可欺。既然你们想要回段家的掌家权——好啊。”
他这话刚出口,段葳蕤和段临安都忍不住叫了声,“三哥”,穆裴轩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段临舟。
段临舟一身素衣广袖,面色苍白,衬得过于瘦削的身形越发单薄。段临舟从来不是一个脆弱堪怜的人,他性子刚强,手腕独到,可在这一刻,穆裴轩却真切地心中一疼,环顾场中段氏族人的目光也变得冰冷。
他在时,这些人尚敢欺到段临舟头上去,他若不在,段临舟还不知如何被人逼迫,也正是在此时,穆裴轩明白段临舟为了嫁给他,到底背负了什么。
段临舟说:“当年段家只有城东一家段氏香料铺子,传到我父亲手中也只这么一家,每年约莫挣个两三千两。”
“六叔祖,我说的不错吧?”段临舟看着六叔祖,轻描淡写道,“这间铺子,是我爹病了之后才交给我的,且不论瑞州城中我新添的三家香料铺子,既然你们想要,就给你们。”
段临誉说:“段临舟,你什么意思?!”
段临舟微微一笑,道:“香料铺子归你们,从此段家一分为二。”
六叔祖闻言面色大变,气得胡子都抖了抖,怒道:“你这是想自立门户?”
段临舟反问道:“六叔祖说得这叫什么话,段家祖上传下来的,也只那么一间香料铺子,至于我名下的商行,酒楼,镖局……哪一样不是自我才有,它们头上的段氏,是我段临舟的段。”
场上众人无不变了脸色,他们要的岂止是段家那几间香料铺子,再说,即便段临舟将香料铺子给了他们,这些年,段家香料铺子里的货,都是经他的手,由段氏商队自大江南北甚至海外番邦运来,也因此,段氏香料铺才能一跃独占瑞州香料行鳌头。
一旦段临舟甩手不干,段氏香料行必定伤筋动骨。
一时间段氏族人心思浮动,他们当中有人是被段临誉唆使来的,在意的,只有段临舟死后段氏的归属,可也不想段氏当真四分五裂。
段临誉冷笑道:“你打得好算盘,要没有段家,你段临舟能有今日?你名下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拿着段氏的钱才有的?”
“段临誉,看来你是当真忘了,”段临舟哂笑,道,“当日父亲并未让你我沾手那间香料铺子,父亲给了你我各一百两——就是你第一次输给我的那回,”他咬重了输给他那几个字,看着段临誉的脸色变得难看,慢慢道,“你输了我一千两。”
“之后我做的所有生意,都是自这笔钱上来的,要说那一百两,莫说我姓段,那一百两父亲给我理所应当,就算是我借的,也早就还了。”
段临舟说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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