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舟看着穆裴轩地照顾自己,忍不住挠了挠他宽厚的掌心,穆裴轩说:“怎么了?”
段临舟笑着没说话,二人声音压得低,都是贴近了说的,段临舟说:“徐英和方垣真般配。”
那厢司仪高喝了声“一拜天地”,穆裴轩看着执着红绸相对拜天地的二人,说:“你我也很般配。”
段临舟瞧了他一眼,穆裴轩神色笃定又认真,不由玩笑道:“当初你和我拜堂时脸可臭得很。”
穆裴轩低下眼睛,望着段临舟唇角的笑意,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心中还是一酸,他的不情愿,都成了段临舟的笑话。
那些日子,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笑话他吧。
穆裴轩紧紧握着段临舟的手,攥住了,凑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段临舟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四周看了下,所幸场上宾客都在看着拜堂的新人。
段临舟小声道:“当心让人看着。”
穆裴轩波澜不惊地说:“看着又如何?”
如果这不是徐英的婚礼,他就不是只是亲段临舟的手指,还想亲他涂了口脂的嘴唇。
段临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这是徐英的婚礼。”
穆裴轩点了点头,握着段临舟的手却没有松开。
拜过堂就是喜宴了,整个徐府都已经挂满了红灯笼,灯火通明。
徐英性子爽朗,卫所里交好的朋友就不少,他心里高兴,有人来敬酒带着一连串祝贺的好话哄得他喜笑颜开,转头就将他娘叮嘱过的点到即止抛在了脑后,实诚地将一杯一杯酒灌入肚,颧骨都泛起了一片红。
穆裴轩看不过眼,压低声音提醒他:“徐英,你少喝些。”
徐英正在兴头上,见了穆裴轩,高兴地就要拉他一起喝,嘟嘟囔囔地说:“好兄弟,咱俩必须喝一杯,我今日能娶着垣哥儿,多亏你这么多年一直提点我!”
穆裴轩见他话还说得利索,心知徐府下人给他的就是兑了水的,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道:“你我之间不说这些话。”
“恭喜,”穆裴轩说,“祝你和方垣百年好合,”他想了想,添了一句听来的喜庆话,“早生贵子。”
徐英嘿嘿嘿地笑了,一仰头,酒喝了个干净,“承兄弟吉言,”说罢,他又看段临舟,段临舟举杯笑道,“祝福你和垣哥儿。”
徐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应道:“嗳!”
“段老板,你和小郡王也一定会白头到老,”徐英笑嘻嘻地说,“早生贵子!”
段临舟看了穆裴轩一眼,就见穆裴轩正看着他,灯下青年眼眸专注深沉,他笑道:“沾沾你们的喜气。”
酒喝上头,徐英喝了一圈,末了,当真有些醉了,和穆裴轩说:“阿轩,黎越不在。”
他说这话时眼眶通红,泛着水光,穆裴轩心中也是一痛,他低声道:“黎越若是知道,也一定为你高兴。”
徐英说:“我知道,”他伸手在穆裴轩坐的那桌点了点,小声说,“我给黎越留了一个座。”
“本来该有他的……”
他执意要给黎越留出一个位子,这本是喜事,徐家二老本有迟疑,可徐英说,没有黎越,他早就交待在战场了。
徐英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这些年,他只在两件事上坚持,一件是娶方垣,一件,便是要在他的婚宴上为黎越留出一个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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