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潮和江渔早知道穆裴轩的身份,江湖人大都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不过这人是段临舟的夫婿,他们敬乌及乌,自是客客气气的。几人在甲板上聊了几句,章潮夫夫便离开了。海风腥咸,裹挟着凛冽的寒意,段临舟揣了揣掌心暖炉,问穆裴轩,说:“可会觉得不适?”
“许多头一回出海的人都会晕船,”段临舟笑道,“流光头一回出海时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穆裴轩侧了侧身体挡住迎面刮来的风,道:“尚可,适应适应便好了。”
“甲板上风大,进船舱吧。”
段临舟点头应道:“好。”
穆裴轩并未晕船,他带来的亲卫却有几个都有些晕船,周自瑾这回也跟着一起来了,这小子一贯皮实,没想到,到了船上却是晕船晕得最厉害的那个,酸水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也蔫了。可后来见其他亲卫都慢慢习惯,他却依旧无法适应,心里也急了,他此番出来是要保护穆裴轩和段临舟的。他如今这样,剑都拿不稳,一旦海上遇袭,他如何保护郡王?
周自瑾便咬咬牙,日日都挪到船头,逼着自己目视那翻涌的海浪吹海风。
如此熬了几日,竟当真起了效果。
海面广袤无垠,一连两三日都是好天气,日头高悬,光洒在海面上如铺了无垠的粼粼碎金子。穆裴轩一行人不曾出过海,饶是沉稳如穆裴轩,对这广阔的大海很是新奇。段临舟见他如此,也只笑笑,海域无垠,久行之下仿佛要迷失在这广袤的碧波里,若是碰上恶劣天气,更是凶险至极,可与之而来的却是不可估量的机遇和财富,段临舟年少时出过一回海便喜欢上了这种游走在生死一线,成就不可能之事的感觉。
穆裴轩这样的少年人,会喜欢的。
段家商船走的是段家人拓开的航线,段家所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段临舟亲自走出来的,他闯荡江湖经验丰富,即便如今病体羸弱,谈及旧事,也足以让静静听着的穆裴轩双眼发亮。
穆裴轩想,若非这见黄泉之毒,再给他几年,段家商队又岂会止步于此?
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为段临舟寻来药。
海上的任何事段临舟对穆裴轩事无巨细,间或夹杂着段家的隐秘,都没有丝毫隐瞒。穆裴轩甚至隐隐觉察出段临舟如此,无异于将段家,将这片海域交到他手上。
穆裴轩盯着面色如常,唇角含笑的段临舟,他们虽照顾得仔细,兴许是海上漂泊,段临舟将将调养得好了几分的身体又虚弱了下去。段临舟这人心思重,见黄泉一日没有拔除,他就不会放松警惕,更是习惯性地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穆裴轩有时想,段临舟若是不这般聪明,再愚钝些,如一般坤泽中庸,便好了。
海景虽壮阔,可日子一场,尤其是于久在陆地生活上的穆府亲卫而言,最初的那股子新鲜劲儿淡了,就显得有些枯燥乏味。冬日里天气不似盛夏反复,一路行来竟没有遇上暴风雨,他们顺遂地驶出了瑞州,琼州海域,过毗邻越州的南望海,途径越州治下的宁川县时,段临舟一行人终于上了岸。
期间他们在一座小岛上换了一艘船,船不是段家的,悬挂的是江字大旗。
段家和穆家一体,若是他们自段家商船而下,难免引人注意。更何况如今已至宁川县,过了宁川县,就是玉州。
“段家和江家有生意往来,”二人下了船,段临舟道,“江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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