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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贺行歌就这么死了。

百姓如何不怨,如何不惧,如何不乱?

何怀玉和刑部侍郎秦甫仁一道来见秦穹,二人齐齐见礼,“老师,”“太师”。

秦穹坐在太师椅上,摆手止了二人的虚礼,说:“坐。”

何怀玉有些踌躇,秦穹说:“此事不怪你,”他近日染了风寒,咳嗽了两声,一旁小童替二人添了茶,见何怀玉坐下,方开口说:“你久掌刑狱,知道轻重,断不会将人逼死。”

何怀玉说:“……她死于我审讯之后却是事实。”

秦甫仁道:“太师,此事错不在何大人。在我们的连日审讯之下,贺行歌已经有所动摇,只要再有半日,定能有所获——没想到,她竟然自戕了。”

“依下官之见,也许是她自知坚持不住,怕吐露出幕后主使。”

秦穹说:“她在刑部大牢中,何处来的凶器自戕?”

何怀玉和秦甫仁对视了一眼,何怀玉苦笑了声,说:“老师,没有凶器。”

“她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失血过多而死。”

饶是秦穹,听得如此,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何怀玉眼前仿佛浮现走入那间血腥味浓郁的监室中所见的景况,贺行歌就靠在床角,血自简陋的木板上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她神情平静,一如受刑时一般无波无澜,墙上写了几个大字——天地昏昏,以身殉道。

一笔一划俱是以血写就,衬着如睡在一旁的贺行歌,和满地蔓延开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以身殉道?”秦穹皱眉道,“她殉的哪门子道?她是自己咬破的手腕,也不至立马便死,你们没让人看着她?”

秦甫仁苦笑道:“哪儿能不让人看着?我们怕出事,着意吩咐了一个小吏盯着,哪知他吃坏肚子,去解手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何怀玉接着说:“我们当即查了后厨,”她顿了顿,“那个送饭的小吏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消多说,这显然是早有预谋,且布置得堪称天衣无缝。刑部是朝廷衙门,竟也教人渗了进去。

秦穹沉吟不语,何怀玉和秦甫仁也不敢开口,过了许久,秦穹道:“贺行歌死在了刑部大牢中,虽说是自戕,可只怕皇上不会相信,天下人也不会相信。”

“皇上前几日刚拿了巢宗,信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会趁机攻讦。”

何怀玉心中也沉了下去,一旁的秦甫仁道:“依太师之见,这贺行歌会不会本就是信王的人?”

秦穹摩挲着杯盏没有说话,何怀玉道:“老师,若是真到那个地步,一切便由我来承担。”

秦甫仁:“……何大人!”

秦穹道:“不急,此事容老夫再想一想。”

“这回何怀玉跳河也洗不清了,她前脚进的大牢,出来后人便死了,要说和她无关,”萧元瑞微微一笑,道,“谁信呢。”

端坐在他面前的坤泽素衣长发,眉心一点小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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