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人,余光瞥见银光袭来,当即抬刀斜刺过去,铿锵一声刀剑相撞,段临舟喉头生甜,抬起眼,就对上了陈叶的目光,他森森然道:“段老板,不告而别,可不是为客之道。”
几步外,云琢素衣长身,手中握着一把弓,他张弓引弦,两箭顿时疾射而来。
柳三九反应极快,双手持着弯刀,硬生生挑飞了射来的冷箭,就朝着屡下杀手的陈叶攻去。这俨然是一番混战,他们且战且退,柳三九和陈叶相当,段临舟持着刀,勉力应付冲上来的九莲教教徒。在瑞州时,纪老大夫曾叮嘱段临舟不能动武,如今挥起刀来,内力运转滞涩,刀如有千钧重,肺腑也在隐隐发疼。
云琢自是知道段临舟是强弩之末,他抽着箭筒中的箭,猫戏鼠一般,一支一支射向段临舟。
云琢道:“段老板,穆裴轩对你倒真是情真意切,这一路追来,他可抄了我好几处分坛。”
狡兔三窟,九莲教经营多年,自是不止一处分坛。穆裴轩一路追踪而来,遍寻不见他们踪影,反而挑了好几处分坛。饶是云琢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也有些惋惜。云琢看着段临舟,丢了弓,抽出一柄寒光熠熠的软剑,道:“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段临舟迎上他一击时,脚下退了半步,云琢微微一笑,道:“若是段老板身体康健之时,我说不定不是段老板的对手。”
段临舟被云琢逼得有些狼狈,软剑如毒蛇,须臾间就要见血,云琢却陡然觉出几分寒意,只见那看似无力的人手中刀身一荡,刀尖如一团绽开的雪花,挑着月光直指他胸口。
远处陈叶失声惊叫,“圣尊!”
云琢仓促避开那一记积蓄已久的杀招,这一避避得艰难,他垂下眼睛,肩膀上已经渗出血色。转眼间二人又过了数招,云琢道:“我真是小瞧段老板了。”
段临舟唇齿间都是血腥气,道:“圣尊没听说过吗?病虎犹有噬人之力。”
云琢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手,扯了扯嘴角,说:“是吗?”
话音落下,他身形将动之时,陡然间却听身后数箭破空而来,裹挟千钧之力,他猛地回过身,就见三支箭矢破空而来,来得快,来得迅猛,不消多想,若是被那箭射中,只怕身体都要洞穿。云琢挥箭拨开那箭,只这么一交锋,虎口隐隐作疼,这样霸道刚猛的箭势,云琢当初在陇州时就曾见过。
“穆裴轩,”云琢一字一字念道。
数骑冲了出来,月光映在当中挽弓的青年天乾身上,映出他眉梢眼角间凝霜的戾气。骏马奔驰,穆裴轩提着枪,自马上一跃而起,枪尖直指云琢。他一现身,陈叶当即不再和柳三九缠斗,挡在了云琢面前迎向穆裴轩携怒的杀招。
陈叶与孙青同是九莲教中人,身份俱高,自都是相熟的。他和孙青切磋过,对这个让孙青都铩羽而归,甚至折在陇中的人半分不敢小觑。
二人甫一交手,就知是劲敌。
“东家,没事吧,”柳三九急坏了。
段临舟咽下喉头血,说:“没事,先杀了云琢。”
柳三九自是应是,没有陈叶,云琢武功不是柳三九的对手,只过了几招,此前被江渔缠住的九莲教长老却带血而来,和柳三九斗做了一处。双方人马战得激烈,穆裴轩心中担忧段临舟,无心和陈叶相斗,只想取云琢性命,好让这一切尽快结束。
云琢却不会放过段临舟,穆裴轩来了,好极了,当初他当着他的面杀了孙青,今日,他以牙还牙杀了段临舟,也算替孙青雪恨。云琢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段临舟,二人目光对上,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段临舟轻轻一笑,说:“多年经营,一朝毁尽,云琢,你恨不恨?”
云琢神情却淡漠,道:“没什么可恨的,不成功便成仁,古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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