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他回忆起了上一次在医院,陆知宴在病房里陪着他,帮他量体温,喂他吃饭,可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陆知宴明明说帮他打一壶热水就回来,结果他在床上等了好久好久都没回,于是他无助又害怕地叫着陆知宴的名字,病房突然变得黑压压的,甚至有些阴森恐怖,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动弹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陆知宴,然而等他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到陆知宴回来……
“南哥!南哥!醒醒。”向嵘晃了裴熙南半天,裴熙南不知道是不是被噩梦靥住了,一直摇着头叫陆知宴的名字,叫着叫着就哭了,眼泪从紧闭着的双眼溢出来,向嵘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见过裴熙南这样脆弱的样子。
裴熙南终于被晃醒了,他愣怔地看着向嵘,眼神空洞洞的,向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南哥,看得清吗?我是向嵘。”
“向嵘?”裴熙南看着他,“陆知宴呢?他不是出去给我打水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南哥?你怎么了?这里哪有陆知宴啊?”向嵘一脸疑惑,“你是不是做梦了?”
“做梦?”裴熙南仔细回忆着,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把梦和现实搞混了,是啊,现在的陆知宴怎么可能过来医院照顾他?果然人一生病,脑子都不好使了。
裴熙南瞬间觉得好难过,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濒临窒息却挣脱不开的那种难过。
他伸手在床上摸索着,向嵘赶紧按住他的手,“怎么了南哥?你在打针呢,你找什么我给你找。”
“手机,我要手机。”
向嵘把手机递给他,裴熙南接过来,一只左手笨拙地解锁,打开微信,看着屏幕上陆知宴的名字,手指发着抖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好冷,盖着被子也还是好冷,电话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向嵘问他:“南哥你给谁打电话?”
“陆知宴……陆知宴,他可不可以过来陪陪我……”裴熙南闭着眼睛,眼眶通红,被打湿的睫毛盖住眼眸。
像小孩子一样,生病的时候因为难受总是会比平时更任性一点,也更容易做一些之前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电话铃声突然断掉,裴熙南看着聊天界面上多出来的“已挂断”有些失神,半晌他看着向嵘,“向嵘,他不接。”
向嵘头疼地看着他,心想陆知宴怎么可能接呢,不过这话他还是放在心里吧,裴熙南现在这样子说这些不太合适,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可能在忙呢,南哥你睡一会儿?”
裴熙南倔强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我要再打一遍。”
他可能也就现在还有这么一点勇气给陆知宴打电话了。
然而这一次,挂断的时间比第一次还要短。
生病让人比平时更脆弱,裴熙南握着手机,执着地想要再次拨过去,却突然胃部抽痛,他捂着胃,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又挂了两瓶水,这一瓶还刺激胃。
“怎么了?”向嵘看着他拧巴的表情。
“疼。”裴熙南没力气说话,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胃疼……”
“你没吃饭?”向嵘看了一眼药瓶,“等我,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裴熙南侧过身蜷缩着,不信邪地又拨过去一次,意料之中又被挂断。
似乎是料定了陆知宴不会接,裴熙南再一遍按了语音通话,听着铃声好像这样陆知宴就能陪着他一样。
与此同时,卓宴顶层的会议室里,会议第四次被打断,陆知宴开会会手机静音,但是还是会留着震动,以免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被他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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