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行在一起那么久,宋元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好骗的小傻子了。他直直地看着姜行,仿佛在问真的吗。
“真的。”姜行跟他十指相扣,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只是有些遗憾今天不能带你见我妈了。”
是这样吗?
宋元洲低头,细细端详他的表情,努力辨认这句话的真假。
可姜行是谁,圈里年轻一辈中领头羊一般的存在。在别的富二代喝酒抽烟泡妞时,他已经跨越一级,跟长辈们挤在同一个赛道中抢资源了,
真有心隐瞒,怎么可能会让他看出来。
于是宋元洲放心了。
“没关系的,”他站在姜行旁边,陪他一起看着前方空空如也的墓地,“我们可以下次见。”
那怎么能一样。
姜行用力咬着口腔里的软肉,用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满嘴血腥味,面上却仍旧温和:“嗯。”
“我会做得更好,更让她放心,”宋元洲蹲下-身,虔诚地将那束香水百合摆在了原本墓碑的位置,抬眸认真道,“这样就能在她更喜欢我的时候见她了。”
姜行一愣,半晌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姜行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他挺直后背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虽然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眼里却极冷。像是浸透了漫天风雪,随便一扫就能把人冻僵。
宋家人不知其中的内情,见他这样只当他是想妈了。
毕竟刚去了墓地,心情低落也是人之常情。
人已经没了这么多年,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又不好明着开导,只能用轮流给姜行夹饺子的方式来默默地表示关心。
姜行一一照单全收,将所有心意都吞进了肚子里。
许是吃得太多,他破天荒失眠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全是姜建设那句“咱们家马桶吸力挺强的,什么都能冲下去”。
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显而易见姜建设已经走投无路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绝对不能用他妈去冒险。
然而这何其难,有了上次抢项链的事,姜建设只会更加提防他,同样的招式绝不能再用第二次。
姜行头痛欲裂,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
然而糟糕的不止这些,翌日一早。在他洗漱完准备下楼时,接到了赵青松的电话。
“老板,那边刚把最新结果发过来了,”赵青松说,“他们跟了两个月,都没发现邓春磊和刘继芳之间有联系。”
他顿了顿,委婉道:“您看接下来是不是换个方向?”
仿佛当头挨了一棒,姜行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出声,直到赵青松忐忑地叫了一声:“老板?”
“好,我知道了。”姜行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声音飘乎乎的没有落脚点,“让他们撤回来吧,今天把尾款结了。”
赵青松说:“好。”然后又问,“那还要继续查其他人吗?”
“不用了
。”姜行闭上眼,重复了一遍,“不用了。”
哪有什么阴谋,一切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不甘心罢了。
“好的。”赵青松应了一声,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公司的事,但想到什么又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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