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媪正欲转身?去办这件事?,忽被宋珩叫住,折着剑眉问她:“娘子先前可曾痛得?这般厉害过?”
那风儿不知打哪里透进?来的,直吹得?灯台上的烛火肆意跳动,摇晃不定,忽明忽暗。
刘媪回身?看向端坐在床沿边的高大郎君,只见?朦胧灯光下,那人面色晦暗不明,薄唇轻抿。
忆及那日晨间,杨娘子拧着眉满额细汗的场景,刘媪暗自寻思:想来杨娘子那厢上回月事?便已?痛得?十分难受了,因?是夜里来的月事?,这才自己闷声不响地硬扛了过去;此番若非是白日起事?,恐怕自己还?被她和练儿那小蹄子瞒在鼓里。
想到此处,刘媪面露忧色,并不敢有分毫的隐瞒,只静立在原地如实答话:“回家主,娘子来别院后的头一回月事?并不似这般难挨,不过往床上躺上小半天便好能下床活动了;上月那回头一天的夜里亦是痛得?身?发虚汗,至第?二日晨起方好上大半;这回瞧着似是比上回还?要严重些,吃不下东西,又吐过一回,想是疼痛难忍。”
宋珩听后沉默片刻,心里疼惜施晏微的同时,不免又生出些恼恨来,暗道她既难受得?厉害,缘何要闷声不响地自己默默承受?
她不肯告诉底下的人便罢了,竟也不愿在他面前提及只言片语,足见?她心里究竟还?是把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不愿依赖于他。
宋珩垂在床沿的两手握成拳头,发出指骨摩擦的沉闷声响,冷声命令刘媪退下。
“为?何不说与?我知晓?”宋珩说话间垂下长睫,别过头直直凝视着锦被中因?为?忍痛而眉头紧皱、檀口紧抿的女郎,语调低沉,带着些许诘问的意味。
施晏微闻听此言,稍稍扬起下巴与?他对视,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地拿谎话哄骗他:“这原是妾身?上的老毛病了,妾只是不愿看到家主为?妾忧心。”
她竟有意疏远他至此,嘴里扯起谎来亦不肯多费些思量。
他以为?,她纵是块冰冷的顽石,他与?她相处了这好些时候,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拣最好的给她,也总该令她身?上的寒冰化去一些才是。
宋珩怒极反笑,舒张五指虚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道:“娘子扯谎的功夫着实不怎么样?。你若在意我至此,自当与?我做贵妾,素日里又岂会是那般做派。”
施晏微被他戳破心思,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替自己描补,索性?红着眼眶别过头去,下巴自他未用?什么力道的指间挣脱开。
屋内烛火荧煌,气氛忽而变得?微妙起来,两个?人一个?默声坐着,一个?静静躺着,谁也不肯先向对方低头,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叩门声,刘媪隔着门往里传话:“禀家主,女医工这会子正在外头候着。”
宋珩望向那道流光溢彩的珠帘,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朗声道:“请人进?来。”
一语落地,刘媪轻轻推开门,朝一袭素色冬裙的杜三娘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先前施晏微患上热症那日,杜三娘曾被人火急火燎地请来此处,见?她那处因?为?撕裂伤得?不轻,心中颇有几分印象,当下观宋珩跟堵墙似的坐在床沿处,登时明白过来,想必他就是那些伤口的始作俑者了。
素色床帐之下,宋珩周身?透着股上位者的气势,只消那般静静坐着便能不怒自威。
杜三娘却不惧他,也不管他是何身?份,看着他从容不迫地道:“妾要仔细替娘子诊治,郎君在此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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