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睁开眼,支起?下巴,用微微泛红的双眼与他对视。
她是吃过他的手段的,忽而并不打算与他硬碰硬争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出来,只是心平气和的声调反问他道:“妾今日并没有惹得家主不快,家主为?何要这样待妾?”
这两句话似两记拳头砸在他的心上?,直问得他哑口无言,良久后方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今日原是我行事无状,往后自不会再如此对你,娘子且安心。”
施晏微听了,敛目沉吟片刻,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跟他确认:“这回家主可还?会出尔反尔?”
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引出了宋珩毁约欲要纳她为?妾的那桩事,可谓一语双关。
宋珩对上?那双氤氲着水雾的清眸,心头竟是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来,闪躲着避开她眸中那道可怜却又饱含期待的目光,只低下头继续替她擦拭那些斑驳痕迹,尽量用他并不习惯的温和语气无人说话:“自然不会再食言了,娘子信我这一回。”
话音落地,施晏微垂了眸,也不去他的那些接话,只咬着牙,默默忍下那些不适的感觉。
无边的朦胧月色下,床上?的女郎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雪白玉兔,甚是惹人怜爱。
宋珩心内懊悔之意?更甚,取来药膏动作轻缓地替她抹上?后,这才取了干净的寝衣,很是耐心地亲自为?她穿衣。
施晏微不记得自己昨夜是何时睡过去的,待她醒来时,是躺在温暖的锦被中的。
许是因着今日天气不大好?的缘故,窗外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倒叫施晏微有种天还?未亮的错觉。
练儿?一早就将外间?散落在地的衣物尽数捡起?,装进桶里送至浆洗房,她虽不知收拾施晏微的衣物多少回了,可在地上?瞧见那件绯色诃子后,仍是叫她微微涨红了小?脸。
施晏微起?身时,练儿?刚从浆洗房里回来,在门槛处听到施晏微扯着嗓子唤人的声音,忙不迭来至里间?,询问她可要起?身。
“叫人往浴房里备些热水,我用过早膳后要沐浴。”施晏微吩咐完,抓着床柱强撑着立起?身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穿了鞋,走到屏风后的衣架处取下干净的衣裙穿上?。
练儿?闻言道声是,也不急着走,而是主动上?前帮她系盘扣和衣带,又在她的脖颈、锁骨和手腕处看到了斑驳的青紫痕迹,就连脯上?似乎都有印记,心中越发觉得家主可怖骇人,竟是半点也不知怜香惜玉,每回夜里过来都要叫娘子难受。
心内如是想着,颇有几?分魂不守舍地出得门去,吩咐莲蕊去厨房传膳,又叫香杏找人去烧热水送来浴房。
早膳过后,香杏端了汤药进前,施晏微随意?寻了个由头将她支出去,自是又将那碗汤药悉数倒进窗下的盆栽中。
窗下置着些彩陶盆栽,施晏微每日将汤药倒进不同的盆栽里,那些植物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刘媪和冯贵等人看出点什么来。
“娘子,热水已经?备好?,可往浴房里去沐浴了。”檐下,练儿?隔着门传话。
施晏微动作迅速地合上?窗子,回头朝门外应了声好?,将那空碗往桌上?搁了,推开门离了正房,缓步往浴房走去。
才过得一夜,那些个破皮的地方还?未完全长好?,这会子沾了水便有些隐隐的刺痛,施晏微缓了好?半晌方适应一些,不至叫那热气激得过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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