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朝廷的诏书,令某前往长安述职。长安近来局势不明,此番进京定然不会太平。”
薛夫人听完,抿着嘴收回目光,只斜眼往别处看,沉吟片刻后,方叹气?幽幽道:“二郎若是不去,那便是抗旨不遵,正好?给了那帮人对宋氏一族口诛笔伐的由头;那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兴许还会以?此为借口,召集一众尚还忠于朝廷的节度使讨伐河东。”
宋珩颔首,敛目平声道:“阿婆心?中所想亦是某之所忧;细细思量过后,皆认为此番前往长安城述职,在所难免。只是眼下年关将近,河东的大?小事宜繁多,不可无人主持,倒要劳烦三郎多费些心?。”
事关大?局,宋聿暂且搁下满腹心?事,没有片刻的犹豫,当即与人表态道:“二兄尽可放心?,某定竭尽所能处理好?一应事务;只是朝中局势复杂,二兄务必多带些亲兵一同?前往,到了长安亦要多加小心?才是。”
翠竹居。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画屏命人点亮檐下的羊角灯,光线透窗而入,映在薛夫人两鬓微霜的脸上,将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暗。
宋珩借着那光线凝了眼宋聿,轻启薄唇道:“有三郎这句话,某后日自可安心?前往长安。阿婆也要烦请三郎多多费心?照料。”
话毕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只高声唤人进来点灯。
画屏应声进来,先将檀木小几上的白铜蜡台点燃,再去点罗汉床右侧的莲花灯轮。
祖孙三人闲话家常一阵子,宋珩推说他?尚还有要事需要今日处理完毕,立起身来大?步迈出房门。
宋聿还当他?是回退寒居的书房,正好?也去整理整理军政事务。
独薛夫人竟是从他?的眉目间读出隐隐的急切之色,立时便知他?这是要往府外去瞧那位颇得他?心?的杨娘子了。
最终,薛夫人秘而不宣,只淡淡打发他?回去:“我身上也乏了,再念会儿佛经就?该安置,三郎也回罢,莫要让十?一娘久等。”
“阿婆早些歇息,某告退。”宋聿起身朝着薛夫人告辞作别,一路出了翠竹居,自往葳蕤居而去,打算好?好?陪伴在下月中旬便要临盆的祖江斓身边。
宋聿将宋珩将要去长安城述职之事说与祖江斓听,祖江斓听后,因问道:“三郎可知,二伯叔此番要去多久?”
“少说也要一个月;若有事绊住脚,或许元日过后方得归。”宋聿一壁说,一壁取来矮凳,让祖江斓将腿蹬在上面,接着坐在她身边无比耐心?地替她捏起腿来。
祖江斓被他?揉得很是受用,微微眯着眼,忽的想起什么事来,旋即离开引枕,坐直了身子,定定看向宋聿道:“妾身依稀记得,二伯叔曾与我说过,杨娘子在都督府办了过所往长安去了;正好?二伯叔这回也要往长安城去,三郎何不托二伯叔代为打探一番,也可知晓杨娘子在长安是否安好?。”
宋聿方才一心?只想着长安复杂纷乱的局势和河东的诸事,一时竟将杨娘子极有可能也在长安城里的事给忘了,当下听祖江斓提起,这才想起这桩事情来。
“十?一娘说的是极,此事确可托二兄在长安城中代为打探一番。”宋聿语气?很是柔和。
祖江斓闻言浅浅一笑?,抬手抚上高高隆起的孕肚,语调轻慢地道:“常言道择日不如撞日,二伯叔这会子既在府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离府往长安去了,三郎何妨往退寒居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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