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入神,忽听前方传来一阵熙攘喧闹的声音,小贩们听得那道呼声,皆是面露惊慌之色,火急火燎地?挑起扁担往街边的小巷里?躲窜。
施晏微颇有几分不解,旋即眉心微皱,稍稍探出头去看前方发生了何事。
却见一圆领长袍的内侍手?持文书,正?指挥身后?的寺人去抢夺街边老丈的竹筐。
老丈形销骨瘦,衣着单薄,内心虽惊恐万分,仍紧紧攥着竹筐不肯撒手?,急得两眼通红,却又不敢反抗。
那内侍见状,指着老丈趾高?气扬道:“大胆刁民,圣人脚下,你还想?抗旨不成??我等奉圣人口谕,特来采办蜜枣和柑橘,再不速速撒开手?,莫怪我等不留情面,治你个不敬圣人之罪。”
说话间眼神示意手?下的寺人不必再与那老丈客气,只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扔出半丈布料充作?银钱与那老丈。
施晏微看不过去,掀了帘子就要唤车夫停下马车,冯贵知她心热,定是心中怜悯那老丈,遂道:“娘子何需亲自下去,奴拿二两银子给他就是了。”
“等等。”施晏微出声叫住他,解下耳上的一对珍珠耳坠,伸手?递给他,“冯郎君上有爷娘需要供养,又尚未娶妻,怎好叫你破费,这耳坠我不戴也无?妨,你且送与那老丈,交代他至少可换成?好十两银子。”
冯贵双手?接过,嘴里?恭敬称是,吩咐车夫放慢速度,纵身跳下马车。
老丈艰难地?地?上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佝偻着腰,默默拾起那半丈绫,叹息着落下泪来,不知该如何与家中的老妻度过这个冬天。
那内侍得了一筐蜜枣和柑橘,自往别处去了。冯贵上前拦下老丈,将那耳坠送与他,道是主家才过门的新妇心善,赠给他典当成?银子度日。
老丈千恩万谢地?朝车马的方向拜了又拜,在冯贵的提点下往衣襟里?藏好,捡起挑筐的扁担离了此地?。
回到马车上后?,冯贵不由感叹起杨娘子的出手?阔绰,这样?一对的南珠耳坠,至少可值百两,到她的嘴里?竟是直接折成?了十两银子,也不知是眼力不够,还是轻看了家主对她的宠爱。
宋珩不发一言地?坐在车内,一双凤目就没怎么离开过施晏微,微微凝着眸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是夜,一行人往宋珩置办在兴宁坊的宅子里?住下。
空荡荡的府上不过两个看门的小厮、一个厨子以及四个洒扫、看护花草的婢女媪妇,住下百余人绰绰有余。
施晏微连日乘坐马车,已有数日不曾好好地?泡上一个热水澡了,这会子好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用过晚膳消消食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沐浴。
府上的一应人等皆是宋珩从?宋府里?派过来的,因宋珩已有三年未曾来过长安城,他们只在元日回太原后?进府给他和太夫人等人磕过头,对他的印象尚还停留在婚事不顺的层面上。
当下见他只单单带了施晏微在身边,无?事时?不免扯上两句闲话,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施晏微泡热水澡的时?候,宋珩出了程司马的屋子往正?房来,因不见施晏微,少不得问上一句,那双十年纪的婢女道:“娘子才刚往浴房沐浴去了。”
宋珩轻轻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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