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外地过?来的小娘子,遂说起昨日冬至圣人前?往南郊祭天的事?,又道今年的大朝会十分热闹,各地节度使都进京朝贺来了。
施晏微未听他说起河东节度使遇刺身亡的事?,一颗悬着心这才?安下一些,暗道他或许已经脱困,连夜往河东去了。
他虽可恨可憎,到底庇护北地免遭战火多年,昨日夜里又护着她出了火海、替她接下暗箭,她只想?此生与他再无瓜葛、永不相见,倒不至于?一心盼着他就此死了才?好。
客舍中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施晏微不欲久住,寻思着需得在元日前?离开长安,再寻个干净安全些的宅子住下。
施晏微屋里实在饿的厉害,一改常态足足用?了两大碗米饭,略歇息片刻,自去楼下打来一盆热水,草草洗漱一番后,往膝上抹了些药活血化瘀的药膏,自往床上躺下安歇去了。
一觉睡到次日的卯正,施晏微穿戴齐整往楼下去用?早膳,特?意择了里面?靠墙的位置坐下,虚虚掀开帷帽的一角用?着早膳。
昨儿宋珩遇刺离京的消息尚还未传开,至今晨,却已流传至坊间?了。
施晏微耳听着邻桌那几个圆领少年郎的交谈声,越发稳下心神来,暗道宋珩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心思来派人抓她回去了。
今日已是腊月十一,再有不足二十日便是元日,往来虾蟆陵亲自采买各色商品的商贾格外多,这其中最受商人青睐的莫过?于?郎官清酒。
日落过?后,天色渐暗,前?来打尖住店的客人寥寥无几,施晏微轻挽罗裙下楼,与垆边卖酒的女郎王二娘攀谈起来,询问京中可有可靠些的牙行。
施晏微戴着帷帽,王二娘虽瞧不见她的样貌,但见她行止间?自有一股闲闲秀美之?态,气质卓然出尘,不似小门?小户出身,倒像是来虾蟆陵经商的女东家。
王二娘打完算筹,记下数字,笑问道:“西市的永平坊倒是有一间?成记牙行,娘子可是欲要采办什么大宗货物?”
施晏微不置可否,与人道谢过?后,便将话锋一转,问起虾蟆陵的风俗特?产来。
王二娘温声道:“娘子既问起这话,便不可不提郎官清酒。每年不知有多少外地的商人特?意往来虾蟆陵采买郎官清,若是在长安城里卖到十文一碗,到了洛阳、扬州等?地,少不得要二十文钱一碗哩。喏,娘子可要来一碗尝尝?”
施晏微吃不得酒,连连拒绝,少不得岔开话题:“明日我要往西市去,带些胡饼与娘子吃可好?”
王二娘笑眼?弯弯, “既是娘子盛情,自是却之?不恭,妾要吃‘古楼子’。”
施晏微点头应下,于?是二人闲聊一阵,过?了二更,施晏微回屋安歇,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施晏微一早雇了驴车往西市的成记牙行而去。
牙婆见施晏微着一身藕色绸缎襦裙,外罩一件宝相花纹大袖披衫,脚蹬云纹衔果翘头履,通身气质如兰,自是将她认作外来的女商,忙往屋里引,又叫婢女奉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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