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青衫圆领的郎君停下脚步,轻轻喘了两口气,看向前方的人?群,回答道:“娘子竟不知?今日是迎河东军进城的日子么?某和他们都是赶去东城宣仁门观礼的。”
他竟这般快就?攻下洛阳了?施晏微一脸错愕,忙追问他道:“城中?未闻兵马行军之声,河东军这就?胜了?”
青衫郎君听?了,只当她素日里深居简出惯了,并不知?晓外头的实事,因?道:“娘子有所不知?,那河东军与河阳军并未攻城,只在城外安营扎寨,列兵近二十里,想来是城中?守备军自知?不敌,又因?圣人?禅位,魏王自立,无援军可救,未免生灵涂炭,不过对峙数日便主动开了城门受降。”
他此时定然就?在洛阳城中?。施晏微思及此,不由心冷半截,敛目垂眸,心不在焉地与人?低声道谢:“原是如此,有劳郎君悉心解答。”
“娘子言重,不妨什?么事的。”言毕,与施晏微施礼别过,追随着人?潮出了巷子。
施晏微低下头,转着手?上的镯子,心内自忖:洛阳已是宋珩囊中?之物,想必过得两日便该解了那道禁令才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眼下先拿这金镯子熔成金子换成银子才最要紧。
一边想,一边信步踏进院中?,栓了门,信步归至屋里,自将细软清点一番,而?后?便又清洗衣物晾在院子里。
不觉间到?了酉时二刻,日沉西山,霞光万丈。
施晏微数日不曾吃好睡好,下晌又做了好些活,自是腹中?空空,遂往锅中?添了水,生火煮面。
锅中?煮滚的热水冒出细密白泡,施晏微又掺水略煮一阵,盖上木盖,抽出柴火往地上摁灭,拿火策刨灰盖住火星,将锅中?的面装进碗里。
鸡蛋汤面的清香扑鼻而?来,施晏微正要端碗进屋去吃,待用?过晚膳,将桌上还未抄完的书本收了,决意明日一早就?去书斋将书退了,采买些东西,再想法?子逃出城去。
宋珩那厢才刚到?了洛阳,必定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料理,何况他也未必知?道自己就?在洛阳城中?,若他知?晓,当在令人?城中?张贴通缉告示才是,而?非这样全无动静。
她的踪迹大抵还未暴露,不若来个灯下黑,待时机成熟,码头开始发船了,再像上回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洛阳不迟。
施晏微如此思量一番,不似先前那样紧张害怕了,烧了热水草草洗漱过后?,掀开被子往床上躺了。
当夜,宋珩宿在宋家在洛阳城里置办的宅子里。
连日奔波劳累,宋珩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命人?去将施晏微抓了过来,当下在书房里处理完一应事务,又往浴房里泡上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寝衣,整个人?顿时清爽不少,甫一沾了床倒头就?睡。
翌日。
宋珩单独见?了洛阳府尹,又与城中?守将交接完兵权,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待用?过晚膳,忙上好一阵子,窗外夜色已深。
搁了笔后?,竟又开始想起她来,宋珩虽恼恨这样的自己,却还是服从本心,自去屋里换上一身玄色常服,骑了马叫人?引他去甜水巷,途中?遇到?巡夜的士兵,只亮出腰上的金制鱼符,那兵头便不再盘问什?么,立时放他离开。
宋珩兀自将那马儿往树上栓了,令人?在此地候着,他自施展轻功,轻而?易举地翻进墙去。
自从知?晓宋珩要来洛阳后?,施晏微的睡眠就?不怎么好,彼时怀里抱着个软枕,将脸颊贴在上面,一只手?搁在被子外头搭在那枕头上,眉头微皱,丹唇轻抿。
宋珩那小?刀撬开窗棂内的小?木栓子,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入,借着月光寻找方向,进到?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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