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策的性命,但为着顾全大局,不能在面上表露出分毫的消极情绪,慈眉善目地端坐在宋珩左侧的椅子上。
施晏微关注着太皇太后?的一言一行,想起前?段日子太皇太后?还因伤心过度卧病在床,这会子面对夺走她外孙性命的人,还能做出这副和蔼的模样,着实不易。
片刻后?,大殿之上传来宋珩与魏国使臣对话的声音,太皇太后?在双方对完话后?,浅笑着道出高.祖皇帝与魏国圣人曾是同僚,询问魏国圣人圣体可还安好康健。
施晏微提笔蘸墨,将太皇太后?的言行记录在宣纸上。
魏国使臣答了,又见一身着绛紫色圆领长袍的男郎立起身来,朝着宋珩施叉手?礼。
“某有一流落在赵国多年的外甥女?,此时就在圣人的紫薇城中,还请圣人开恩,准某将其带回魏国。”
此话一出,宋珩的面色立时冷了下来,广袖之下的大手?紧紧握拳,显是未曾料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竟还记挂着她,且不惜耗费大量的气力和人力寻访到了她的踪迹。
施晏微如何知晓那人要找的外甥女?是她,只当成是寻亲故事?看,默默在心里期盼他口?中的外甥女?此时此刻确在紫薇城中,也好早日与亲人相认,不必继续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之中为奴为婢。
太皇太后?亦不曾料到他口?中的外甥女?正是她眼中扰了二郎心智的杨氏女?,见宋珩迟迟不曾应答,还当他这是不予理?会后?禁庭中的琐事?,暂且压制住对下面那人的杀心,假模假样地道:“骨肉亲情不可断,若真个如武安侯所?言,你那苦命的外甥女?此刻就在紫薇城中,老身可放她随你回去赵国。”
“不可!”宋珩突然高喝一声,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到他身上,声线沉肃冷硬,仿佛对方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若没有这般情绪激动,沈镜安或许还不能确定他对二娘有强占之嫌,他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言辞急躁,几乎可以坐实了他对二娘犯下的罪行。
二娘必定不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否则他又何须害怕二娘会虽自己离开赵国。
沈镜安想到二娘极有可能已经叫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占了身子,胸中的怒火亦是不打一处来,顾念着两国颜面,并未点破:“既然是某的外甥女?,她没了耶娘和兄长,又无长辈照拂她,自当随某离去。天下间岂有强拆骨肉亲情的道理?!况中原素来以孝治国,方才太皇太后?也已然允准,圣上缘何要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岂非是无视孝道?”
眼见他二人剑拔弩张的,太皇太后?这会子才有些觉出味来了,霜眉微蹙,沉着声打圆场道:“圣上!圣上方才约莫是多饮了酒,来人,去煮些醒酒汤送来。”
太皇太后?说?话间,复又看向沈镜安,似要印证什么,平声问道:“不知武安侯口?中的那位外甥女?,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几月几日生人?”
“太皇太后?容禀,某的外甥女?姓杨名楚音,家?中行二,二十?有一,三月廿一生人。诞于弘农,六岁那年阿耶离世后?随母前?往晋州母族寓居,又三年,某离家?投军。据某查证,某离家?后?一年,阿姐携二娘往文水谋生定居,直至去岁入了赵宫为女?官,正是尚仪局的杨尚仪。”
男郎的话音似乎比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要令施晏微心潮澎湃,周遭好像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他是原身的阿舅,他要带她离开赵国,前?往魏国生活。
去岁魏国攻下了宣歙,宣州属魏国管辖,是魏国的王土。
只要她能随原身的阿舅回到魏国,便能去宣州寻找宣城公主李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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