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忠肃这棵大树根基深广,盘根错虬,虽然他人就在京城,但是若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是没?有可能与他坐在谈判桌上一决高下的。”
宴云笺看着范氏父子:“先?易后难。公孙忠肃这个人必要?放在最后。”
范怀仁点?头:“您来?东南,想必也细细思谋过,是奔着虚通海来?的吧。”
宴云笺回身给姜眠掖一掖盖在身上的外衫,“是,我只能先?从他入手。”
公孙忠肃是不可撼动的高山,甄如踪迹全无茫茫人海难以寻找,只有虚通海在东南。
恰逢东南战乱,赵时瓒要?对姜重山出手。
设计一个死不足惜的沈枫浒出征,再杀了他,让出这个缺,由姜重山补上,他便得以来?到这里。
这一番布局,步步为营。
宴云笺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沉睡的姑娘。
只是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阿眠。让她受了这些苦楚,他实在是该死。
范怀仁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想一想他手臂上的图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分走?宴云笺的注意?力:“如何?应付虚通海,您可有了主意??”
“有些想法?,还不完善。”
宴云笺正过身看他:“需要?时间。虚通海无任何?畏惧艰困之事,捏不住他的短处,贸然相见,只会落得下风。眼下东南战事才起,要?胶着些时日,我可多做准备细细推演。”
范怀仁点?头。
确实如此,打蛇要?打七寸,况且仅仅是姜重山义子这层身份,只怕虚通海不会放在眼里,东南战乱,军功第一,倒可以提一提身份。
“虚通海我会盯着,甄如是怕是要?仰仗您二位与诸位旧部了。”
范觉立刻道:“少主这是什么话?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我们生是大昭的人,死是大昭的鬼,您在这里拿住虚通海,我们自然要?在外边搜寻甄如是押到您面前?。您调令我们,理所应当,岂可用仰仗二字?来?日复国,您也是当之无愧的——”
“范觉!”
范怀仁陡然喝止。
范觉闭了嘴。
“少主,阿觉年?纪还小,想法?简单。他从小又生活在叔伯们灌输的国仇家恨中,有很多事,他不懂得。”范怀仁缓声道,“您的心性属下了解,更?支持,您有如此胸怀,才不坠我乌族男儿的骄傲。”
宴云笺双臂端起置于胸前?,对他行了一个端正的昭礼:“范先?生理解,云笺感激不尽。”
“您真是折煞我了,您……”
他忽然不说了,所有人都没?了声音,目光齐齐向姜眠看去。
她似乎有些不舒服,瘦弱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向宴云笺身边靠拢。
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后,蹭到宴云笺身边,人虽然没?醒,手却摸索牵住他的袖口。
头埋在他肩膀上,不甚清醒,微微嗅嗅。
宴云笺僵硬地连动都不敢动。
范觉看傻了眼,还没?琢磨过来?,范怀仁已经明白?:“少主……你二人这是……共染欲血之疾么?”
宴云笺纤长的睫羽轻轻一颤。
面对他们,他终于将?长久压在他心中,越积越深痛苦不堪的事实坦言相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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