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她沉吟:“那?就取一个……儿子女儿都能用的好名字。”
冥思苦想?多日,翻烂了他?看?的头疼诗集,终有一天,欣喜若狂来告诉她:“阿曦,你?看?易安居士这句是?不是?极好?‘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是?不是?妙极?云中锦书……咱们的孩子,合该是?天赐的锦绣,便唤云笺,你?觉得可好?”
仪华闭上眼睛。
这是?她的孩子啊。
是?她与他?怀着无边欢喜期盼的孩子,却生不逢时,受尽苦难。
因他?那?随了父亲的双眼,她将她留下,而将另一个孩子秘密送走——从那?一刻开始,她注定对他?充满亏欠。
为长子和三子铺过路,唯独没有能力为次子谋划人生。
仪华拔出那?入宴云笺身体半寸的刀。作?为母亲,便是?再?恨,也下不去手?亲杀骨肉。
深深吸一口气,仪华一把拽起?宴云笺胳膊,粗暴地挽起?他?衣袖。
“娘,不要……”转瞬之间宴云笺便明白她要做什么,立刻抽手?。
仪华喝道:“不许动!”
“娘,孩儿求您了,您要打要杀,孩儿绝不反抗丝毫,求您……”他?肝胆俱裂,胡乱恳求。
仪华手?中的刀已压在宴云笺手?臂刺青上,她面无表情,出口的话比与刀锋无异:“你?本就该被乌昭和族唾弃,你?父亲看?了你?,也会这样做的。”
“娘,不要……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无一丝手?软,刀锋一划,皮削肉断。
那?下手?极狠,生怕不能去根一般,直削的见骨。
温热血瞬间流满臂,宴云笺似感觉不到,呆呆望着地上那?块刺青的皮肉,跪在地上去捡。
仪华用脚踩住:“不必捡了。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大错已经铸成,便是?此刻痛悔又有何用?”
宴云笺的血淋漓在地上,像残红凋零的花瓣。
而仪华看?见,只是?厌恶地移开目光。
“这把匕首,你?不配。”她收好匕首,最后看?了裙边残损破败的人,“我无能,下不去手?杀你?。眼下除去你?乌昭和族的身份,从此你?再?不是?我与他?的儿子。”
第122章 冰壶玉衡(四)
深夜, 宴云笺一人在院落中,身?着极单薄的素衫,沉默堆着一个雪人?。
他的双手早已冻的通红, 断指之处浮白溃烂,手臂上剜肉的伤口没有包扎,动作?间不断扯开, 暗红的血滴滴落在雪地上,如同艳丽的红梅。
这一场大雪,积雪深厚, 他堆的雪人比在宫里见到的那个还要大
在两边分别插了一根枯木枝,宴云笺呆呆跪在雪地里,偏头?打量:
雪人?分明都是按照阿眠所说的来?堆, 模样也与当日在潞州所堆的那个相差无几, 可当时的小雪人?,温馨可爱, 如今眼前这个——
枯瘦扭曲的手臂,一滩厚重无形的身?子, 雪白一张面目,类人?非人?,只剩阴森可怖的诡谲。
饶是如此,宴云笺仍小心翼翼靠了过去。
如同感觉不到寒凉,他跪在雪人?身?前, 将头?倚在它冰冷坚硬的身?体上:“阿眠……”
多余的话也不说, 只轻轻念一个名字:“阿眠, 阿眠。”
唤过几声, 他就?不敢唤了。
被他这样的人?想念,他只恐扰了她的安宁。
宴云笺闭上双眼, 靠在雪人?身?上沉沉睡去。
梦中,他的父亲含笑抱他:“阿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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