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少爷将腿翘上课桌,伸手按压了下我的脑袋,然后那只手向下,捏住我的脸颊拍了拍。话是冲我说的,但他的视线看向的却是那两个同级生:“如果没有在课程结束之前记完所有笔记,要半个月不准吃饭哦?”
同级生们瑟瑟发抖。
是难得的一场非常安静、没人打断老师的课。
我也一如众人所料,没在下课铃响之前将笔记记完。我不会写字,昨晚还举了一页的少年漫,一堂课下去,我记在本子上的字只有寥寥十几个。
直哉少爷表示很可惜,“毕竟奈穗子你一直都那么蠢,做不到这件事也很正常。也就不需要半个月不准吃饭了,十天吧。怎么样?我还是很宠你的,感激我吧。”
他一直都是这样。
我的大多不幸都是他带来的,他却总会说是因为我不够聪明,然后一副看不过眼、施舍的样子在惩罚的基础上给予我一些小恩小惠,并为此洋洋得意,要求我必须对此表示感激。
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冒出来的这些负面想法便消失了。我木讷的大脑空荡荡的,我只能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从嗓间发出:“谢谢……直哉少爷。”
他心满意足,难得没在下午有太阳暴晒的体能训练课上反复使唤我去买水地折腾我,而是让我在树荫下休息。
“毕竟奈穗子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积攒体力了啊,可是要十天不能吃饭呢。”
我双手抱膝蹲坐在树荫下,看着训练操场上被直哉少爷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那两名同级生,我的身体被树荫笼罩住,一如我被身后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不管我多竭尽全力地做好直哉少爷嘱咐的事情,也不可能像别的女佣姐姐们一样得到稍微正常一点的对待。
这个正常的对待,仅仅是无视而已。
*
饿。
好饿啊……
已经第六天了。
直哉少爷的那两位同级生见到我就跑。一口食物也没有了,我只能用不停地喝水来充填肚子。
这时候我甚至在想,只要愿意给我吃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还想到了禅院家,有点潮湿和霉味的储物间,硬硬的、但有被褥的床,做完工之后能吃到的香喷喷米饭,酸黄瓜、炖菜……
在那里,我已经适应了该如何生存。
每天早上四点半醒来,开始做工,中间不打岔不停地做不停地做,我就能吃到饭……
我饿得手脚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摇摇晃晃到食堂。
闻着四散飘溢的食物香气,我止不住地吞咽口水,腹部的灼烧感令我头昏脑涨,但一想到今天是菊阿姨当值,我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吃的,就又让我提起希望。
菊阿姨看到我,身形微微僵了下。
“是来要热水的吗?在后厨,你自己去装吧。”说完,她就低头要越过我走。
却被我轻轻抓住衣角。
“菊、菊阿姨……”
我嗓子哑哑的,因为之前念了一晚上的‘我错了’,这段时间又没吃东西,嗓子一直没好。
“嗯,怎么了?”她不动声色地将衣角从我手里扯走。
“我……”我声若蚊吶,不要脸地问,“您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我从菊阿姨脸上看出了一丝怜悯,但她最终狠狠别过脸,硬着声音说:“没有吃的给你了,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菊阿姨……”
眼看菊阿姨要走,我手忙脚乱地再次抓住她的衣角。因为太过慌乱,我跌坐在地上,但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住菊阿姨的胳膊,紧张害怕到眼泪不断往外流,“菊阿姨,您、您就给我一点吃的吧。如果连您也不给我东西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菊阿姨没看我:“真的没有了。”
我止不住祈求:“菊阿姨,求求您。”
她伸手想拂开我。
我想到什么,眼睛里冒出希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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