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痛苦的记忆太多了,我此时此刻回忆更多的居然是能令我感到些许开心的事。
在灌木丛后面,用石头狠狠扎进直哉少爷眼睛里时的快意;
杏花被丢掉,直哉少爷说要带我去找,结果目睹家主大人跟二老爷夫人交合时,他虽咒骂,却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宛如被背叛的痛恨眼神;
和跟佐藤少爷一起逃离禅院家的那段日子。
可为什么就这么一点?
凭什么我承受了那么多的糟糕,可回忆起能让我感到开心的事情,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我居然除了这些,再也想不起别的。
凭什么……
只是因为,我是个没有咒力的女人吗?
可禅院家外,多得是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禅院家内如我这般没有咒力的女人也很多,可为什么就我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病倒的母亲,逐渐走远的喜江阿姨,不再活蹦乱跳的杏花,在烈日下举水桶暴晒的女佣姐姐,血肉模糊的佐藤少爷……为什么凡是我喜欢的、帮助我的,最终都要离开我。
而那些折磨我,冷漠对待我的,我却都怎么都摆脱不掉,就像如影随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我,不管我怎么祈求都不放过我。
要死掉吗?
死掉之后就全都解脱了……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之后就不会再饿肚子了,不会再挨打了,不用再哭了,可以跟母亲团聚,再次看到杏花,与佐藤少爷碰面……
我的大脑越来越胀,被阴暗的海水吞没,陷入了毫无意义、无休止尽的循环之中。
【奈穗子要努力活下去哦。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活下去就都可以,没有人会怪你的。】
“呜……”
直到我一团浆糊的脑袋,逐渐被母亲去世前最后的话充斥,我终于从嗓间发出了一声泣哭,即使只有很短暂微弱的一瞬,但也足以回荡在空空荡荡、阒无一人的咒灵房内。
我最终,还是想活着。
如果我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也许我真的会甘心就这么死去。
*
禅院直哉刻意等了七天,才屈尊降贵地去咒灵房。
因为他记得上一次在学校,让她饿肚子十天那次,她也是撑到第七天就任何自尊都不要了。
咒灵房的石门被打开,他视线里,那个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十只四级咒灵几乎将她的身体覆盖住。
他皱皱眉,将咒灵全部祓除掉。
他在门口等了会,始终不见那个女人爬过来舔他的手指求饶,祈求能得到他的一点怜悯。他不快地走过去,踢踢她肩膀,口气生硬:“起来。”
她毫无反应。
但他能看到她胸脯还有起伏,虽然很微弱,但没有死。
禅院直哉控制着力道又踢了踢她的肩膀,不耐烦不断在心底加剧:“我让你起来,听不见吗。”
好半晌,她才费力地抓住他一点袴角。
禅院直哉面色缓和了些,虽然还是冷冷的。他蹲下去,扯扯她身上布料很差的那件衣服,应该是佐藤给她买的,不屑地扯扯嘴角,冷嘲热讽:“只能给得起这种破烂的男人,你真的看上了?老实交代吧,一开始是不是他强行带你走的。如果全都说清楚,你被那个狗东西蛊惑的事情,我可以当做……”
抓他袴角的手用了点力,下一刻,怀里就忽然钻进来一片柔弱的身躯,让他剩下的话尽数哑在了嗓间。
“直哉少爷……”虚弱到一掐就断的声音,瘦到掐不出几两肉的身体。
禅院直哉腰杆僵住。
“那天晚上……拓人少爷跟其他几位旁支少爷趁您不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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