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身体,”阎生从怀中取出了小瓷瓶,低声道,“属下那日返回京城,将骨寒的药物一道带出来了。”
时叶声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还中着毒,许久不曾发病,他险些快要忘记。
他没伸手去接,现在他的衣食住行都由骨乌掌控,贸然将药瓶带在身上一定会被骨乌发现。
他不确定太后有没有将小皇帝中毒的事情透露给突厥,如果骨乌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自己身上还中着毒,恐怕会成为难以避免的威胁。
时叶声垂了垂眸,抬手将阎生的手推拒了回去:“你先收着。”
阎生却忽然翻转了手掌,将时叶声纤细的手指抓在手中,他没用太多力气,怕捏疼了主子,却又不容抵抗,就这么紧紧抓着他的手。
阎生道:“骨寒已有两月未曾发作,谁知道何时便会复发,到时候无人给主子送药岂不是——”
他话没说完,似乎不愿意去想那样的结局,转而又道:“若主子担心药瓶被阿史那骨乌发觉,属下便时常潜入探望主子。”
时叶声蹙着眉,撑着脑袋没去看他:“不要胡闹阎生,突厥军营不是太极宫,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属下本就该保护好主子,”阎生急切地上前两步,抓紧了时叶声的手,将那只冰凉细瘦的手握在掌心里,像是抓着心爱的宝物,“本就该为主子出生入死,属下又怎么会怕这些突厥蛮子——”
“阎生!”时叶声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你若不听话,便不必再留在朕身边。”
“不听话便不听了,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属下扪心自问没有什么时候忤逆过主子的话,主子一向清醒,对宰相大人之间的情爱都看得通透,唯独碰到摄政王之后便糊涂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时叶声后脊一阵发凉,他想,当然会不一样,当然会发生改变。
小皇帝是真皇帝,他时叶声只是个恋爱脑,做不到像小皇帝那么清醒透彻。
所以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演他,去将性格上的差距努力缩小,以免让曾经亲近之人发现不对。
阎生走近时将他困在了椅子里,时叶声感到一阵难言的压迫感,他有些紧张和慌乱,面上倒是没有显现出来,只是抬头紧紧盯着阎生。
含着警惕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让阎生感到委屈和不安,又觉得心中有些怨怒。
他抓着时叶声的手收紧了些许,面具遮掩了面容,让他的声音也变得闷闷,听不出太多语气和情绪,只追问道:“还是主子想要自甘堕落,宁愿留在突厥雌伏人下成为阿史那骨乌的妃妾!”
“阎生!”时叶声怒道,“我是你主人!”
他真的不听话了,家养的狗失去了控制,时叶声身体有些发抖,甚至有些恐惧。
他担心事情会想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最后导致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的手腕还落在阎生手里,被高高拽起来,阎生与他身体相近,居高临下望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从前没有展露给他的其他神情。
他声音轻了下去,像是祈求抚摸的狗,哀求又像是胁迫一般轻声说:“若是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属下就不行呢?”
时叶声脑中“嗡”得一声,瞬时间想不明白起来,怔怔道:“你在说什么?”
阎生不是主角受吗?他刚才说了什么?
时叶声呼吸颤抖起来,他猛地向后撤了身子,紧紧贴靠在椅背上,又重复了一遍:“你在说什么?”
“主子以为属下什么都不知道,”阎生苦笑了一下,“主子不会真的以为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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