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儿重重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三夫人,我不知去正院该往哪走。”
苏氏道:“小事,就还是让筝雅带你过去好了。快去吧,一般早上老夫人都是清醒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在其他时候都是不清醒的。
谢苗儿谢过苏氏,跟着筝雅出去了。
走到半途,筝雅忽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她面露赧意:“姨娘,抱歉,奴婢有些肚子疼,沿着这条路往北去就是了,麻烦姨娘自己过去。”
人有三急,圣人都无法免俗,谢苗儿点头,反正陆家不大,知道了方向就好走。
转过最后一个花坛的时候,她忽感觉有什么东西斜斜地从她后脑勺擦过。
未等她反应过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发髻顺着风散开了。
发生得太突然,谢苗儿匆忙转身。
“罪魁祸首”手持一把木剑,缩在花坛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十来岁了,可她扒着花坛边边的手指甲里全是泥巴,举止与孩童无异,唇角甚至还有一些微妙的亮晶晶。
像是口水。
她长着一双很像苏氏的眼睛。
——
艳满汀。
台州卫最出名的花楼。
起的是艳俗之名,做的是皮肉交易。
正午,澹澹的河面上,飘着几只精致的画舫,甲板上的阁楼都有四五层,每一层的栏杆边都站着朝岸边招手的女子。
波光粼粼,花红柳绿,好不美丽。
与这个氛围格格不入的陆怀海,背着新打的佩剑,沉着脸穿过寻欢作乐的人群。
有一只画舫靠了岸,上面的男女两两相拥,好似一对对野鸳鸯。
当然,其中也不乏野鸳鸯鸯鸯……
陆怀海精准地从人群中看见了自己要找的那位,快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船上那位拨开身边的莺莺燕燕,从船上跳了下来。
他热络地揽住了陆怀海的肩:“昨夜的感受如何?”
陆怀海毫不客气地把他手打开:“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不是才纳了妾,正是夜夜做新郎的时候,找我做甚?别告诉我你今天还有精力练剑啊。”
这个人从来嘴上没把门,陆怀海并不奇怪,他在乎的是旁的事情,“李成兰,你何时知道的?”
李成兰李衙内迎着太阳,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从昨夜起就呆在画舫,一点光都不见,眼下一见光,眼角就泛起了泪。
他说:“台州卫谁不知道?你奶奶英雄救美的故事,就快连说书的都要开堂讲一讲了。”
陆怀海有些沉默,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状,李成兰更要开他玩笑:“走了走了,别叫师父久等。快和兄弟说说,你那妾长什么模样,可会伺候人?”
陆怀海懒得和李成兰这种人纠缠,直接拔剑横在他面前。
李成兰是个混不吝的,当然无所谓,甚至还要把脖子往他剑上比一比:“哟,别是走了心了,兄弟开句玩笑都不成了。”
陆怀海没否认也没承认,淡淡瞥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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