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陆怀海就把眼中复杂的情绪用旁的东西掩了过去,心中对她的身世隐隐有了一些猜疑。
闲汉所说么?
不太可能。
市井中人更关心的是那些绯色的、下三路的传闻,譬如安王的生母当时是如何的受宠,又是如何突然被厌弃,猜着猜着就开始猜帽子的颜色。
官场制衡、朝野党争?他们说闲话也不敢谈,更不会谈。
没见过海的人,没有办法分清海与天,纵然她聪颖、灵慧,如若对朝中情形一无所知,也是分辨不出皇帝此番的用意的。
他从未和她谈起过朝堂之事,她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不可能是从他这里得来。
那么,说谁告诉她这些的呢?
陆怀海心里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想。
她莫不成是哪里来的妖怪,化形前来报恩?
借谢苗儿一个脑子她也猜不到陆怀海心里在想这个,她往后仰了仰脑袋,狐疑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有没有尾巴。”
若非陆怀海脸不红气不喘,谢苗儿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没什么。”陆怀海说着,重新将她搂得更紧,就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哪有这么单纯的妖精,得是什么东西化成的?冬眠过头的熊?还是差点被吃掉的兔子?
陆怀海在心里嗤笑过自己的荒唐,最终还是把思路拉回了正经的方向。
三岁识千字、五岁能成文的都大有人在,或许就是她在这方面格外敏锐,也……说不定。
陆怀海才堪堪让自己相信了这一点,便又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乱动。他轻叹,这才舍得把她给放开。
谢苗儿看向他,见他神色终于如往昔,心下安定许多。
她不知道陆怀海在面对这一切时,心中是否会有彷徨。所以,如果她能够给他带来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安慰,她也会觉得很值得。
甚至可以说,她会接受他的亲近,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于他,而不是她自己。
想到这儿,谢苗儿忽然觉得有些渴了。
而陆怀海一边慢条斯理地掸着被蹭皱的衣襟,一边看向正在斟茶的始作俑者。
她低着头,莹润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像枝头的新桃,教人很想咬上一口尝尝甜不甜。
陆怀海垂眸,纤密的眼睫遮住了瞳色。
方才,若他的定力稍差一点……
怀里少了个人,他竟觉得有些空。
谢苗儿把茶端给他,奇怪道:“小少爷,你瞧我做什么?”
听她唤过自己名字后,再听如此称呼,陆怀海便觉得刺耳起来,“别这么叫我。”
谢苗儿不知他又从哪起了这茬儿,她顿了顿,道:“也对,你要做大官啦,我是不是该叫你陆大人?”
陆怀海一默。
她不明白,他又张不开口让她直呼自己的名姓,于是试图旁敲侧击:“谢苗,你有没有什么小名?”
谢苗儿毕竟不会读心,她顺着陆怀海的话苦思冥想。
小名……
她坦然回答:“没有。我的名字本来就很像一个小名。”
她的哥哥叫谢逸兴,姐姐叫谢华昭,风雅又好听。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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