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君脸上的指甲划痕更明显了,楚含清拿着药瓶的手用了些力。
陈侍君紧紧抓着他的手:“含清,邱知府都六十三了,你当他的侍君,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万一他哪天先走,光是后宅的那些人就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没了!”陈侍君就是小门小户出身,当年给楚县令当侍君也是身不由己,一想到自家哥儿要走自己当年的老路,还是给能当哥儿祖父的人做侍君,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他冒着被江氏找麻烦的风险,把楚县令留在小院,就是想从楚县令这里想办法,希望楚县令看在哥儿好歹是他血脉的份上,别把含清往火坑里推。
楚含清冷笑一声,“没用的,整个县衙,除了父亲他自己,谁都可以扔出去。”
“别看江氏现在这么猖狂,要是没有实质性的好处落在父亲身上,最先翻脸的就是他。”
楚含清手指蘸着药,一点一点涂在陈侍君脸上:“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有办法。”
虽然留下楚县令,但一句话都没得到,为这事都快急疯了的陈侍君望着他:“什么办法?!”
楚含清手一顿,继续给他擦药:“反正阿爹你不要担心,最近都别忘江氏面前凑,也不要为了我,去找父亲,没用。”
呵。
他不信,没了这张脸,他那被利益熏心的父亲,和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的江氏还会把他送去邱知府后院。
同样住在这边的沈阿爹,还有赵侍君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怕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地赶来。
看到他们父子二人没事,齐齐松了一口气。
楚含茗和楚含玉走到楚含清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没事吧。”
楚含清摇头。
另外一边,回到前院的楚县令被江氏挖苦着,但江氏聪明,出够了气,便扯出楚含云这面大旗,道:“含云现在在侯府,正是最紧要的时候,我们可不能闹出什么乱子,拖他的后腿。”
楚含云现在可是楚县令最得意的哥儿,最有可能助他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他面上隐隐的怒气一扫而空。
江氏继续道:“但楚含岫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咱们原本想的,用孩子来牵制侯府一事便不行了。”
楚县令眉头紧皱,当初让楚含岫替楚含云跟已经残废的赫连曜圆房,就是想一石二鸟,既让侯府下一个世子是他楚家的血脉,继承侯府家产,又能让楚含云更加没有顾虑地进入三皇子的后院,攀上三皇子。
可是楚含岫迟迟没有怀上赫连曜的子嗣。
江氏递给楚县令一个眼神,道:“不如……”
“把人料理了,就当我们没有做过这件事,然后让含云跟赫连曜和离,依照赫连家的性子,一定会做出补偿,只要运作得好,咱们能从赫连家拿到的银子绝对不少。”
楚县令沉吟了片刻,同意江氏说的:“明天我就修书一封,让信得过的人带去侯府。”
要是楚含岫能够怀上赫连曜的子嗣,那他就能够牵制侯府。
但没有怀上,他活着,就是指向楚县令江氏,还有楚含云的证据,只有料理了才能让他们放心。
夫夫两人说这些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说完便安心地躺下了。
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掀开瓦,注视着他们的两个侯府暗探来之前,接到的命令是拿到侯夫郎楚含云寄回来的书信,并注意一下楚县令和江氏的行为和言语。
两个暗探没想到,刚来就听到了这些。
但是他们是侯府的暗探,除开主子的命令,其他所有事,都不在他们在意的范围。
其中一个暗探对另外一个暗探眨了眨眼,手腕一抖,用巧劲往床铺那里撒了些许迷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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