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抚过安室透不自觉皱紧的眉心,竹泉知雀眼眸弯弯:“在想什么呢?眉头皱起来了。”
“在想你的腿怎么办。”安室透自若地移开视线,语带关切,“向学校请假了吗?”
“请过了。”竹泉知雀眼睛眨眨,“所以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就全权拜托给我可靠的家教了。”
安室透:就知道你和我谈恋爱是为了学习。
虽然是他乐意看见的发展,但多少让人有点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既然帮你补习,复建期间的病号餐也由我来做。”安室透屈指敲了敲竹泉知雀的额头,“不许点外卖。”
身为一个靠食堂和外食茍活的社畜,竹泉知雀不能理解同行繁忙中坚持自己做饭的用意,只好将一切归结于酒厂没有公共食堂也不给员工发餐费补贴的错。
只要有的吃,她怎样都行,嘴馋炸鸡烧烤铁板烧碳酸汽水大不了半夜偷偷点夜宵,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都听安室先生的。”竹泉知雀乖巧点头。
她撑起身,轻巧地在男人鼻尖留下蝴蝶触碰花瓣般的亲吻。
“先付一点儿报酬。”竹泉知雀语调上扬,“想要更多也可以哦。”
少女的挑逗如夏天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安室透掩饰般的站起身,无奈道:“两只腿既然都打上石膏了,就别勉强自己撑起身。”
真不怕从轮椅上摔下来。
“所以是鼻尖吻。”竹泉知雀扶着桌沿让轮椅转圈圈,“本来想吻脸颊的。还是说我再努力一次比较好?”
她的语气介于认真和开玩笑之间。
“我去厨房看看缺不缺调味品。”安室透推着轮椅把竹泉知雀推到电视前,遥控器往她手里一塞。
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冲散了暧昧的氛围,竹泉知雀顺势换到她喜欢的漫才频道,被正在播出的段子吸引了注意力。
安室透顺利从客厅脱身,进到厨房。
他碰了碰鼻尖,呼出一口气。
别想太多,金发男人告诫自己,最近要忙的事情已经堆成山了,好好照顾知雀,让她尽快痊愈才是关键。
竹泉知雀的厨房,安室透记忆犹新。
非常之新,干净得闪闪发光,油烟机买回来就没开过,调料架上有糖无盐,因为竹泉知雀不往速冻汤圆里加盐。
安室透走到调料架边,脚步停住。
食盐味精胡椒粉一应俱全,全套大马士革。刀具整齐排开,锋利的刀刃在白色的厨房灯下闪耀专业的光辉。
调料架上的玻璃罐子里装着八角、花椒、干辣椒和生姜,竹泉知雀原本塞满垃圾食品的储物柜被咖喱叶、小茴香、肉桂皮、丁香等等她说不定连名字都不认识的香辛料占据。
最令人在意的反倒不是突然多出的调味品,而是明明确确存在的烟火气。
有人在厨房里开火做过饭,煎焦的肉香渗入砖瓦的缝隙,滋拉滋啦的油粒在台面上,抽油烟机呼呼地响。
竹泉知雀从不在家开火,微波加热快餐咖喱和用小奶锅煮速冻汤圆是她使用厨房的极限。
人间烟火气与她崭新的厨房和空空荡荡的冰箱毫无关联,她的公寓因独居缺少人气,只要忽略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便能察觉出空气中的冷清。
购置这些调味料并用其占据厨房的人,不是知雀。
可东西能够留下,却一定经过了主人的许可。
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人默许另一个人占据自己的私人空间?
“有人在知雀家里借宿过。”安室透目光扫过擦得锃亮的刀具,“是她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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