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不详,难以估计的命运。
大厦倾颓的城市废墟中,孤只伶仃的雀鸟立在细细的电线杆上,小小的鸟喙张开,鸣声清脆。
安室透从睡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金发,湿漉漉黏在额头。
他捋了把额发,半靠在床头,向后仰头,慢慢调整呼吸。
电子时钟显示时间:凌晨六点。
狗都在睡的时间,高中生起床的点。
床头放置的玻璃杯里残留四分之一的冷水,冰块经过一晚早已融化。
安室透仰头灌了一口,往混乱的思绪里泼下一盆冷水,清醒了不少。
东京已经入秋,他喝隔夜冷水的习惯在养生人眼中罪不容恕,像竹泉知雀,早早给自己安排了可乐姜汤泡枸杞红枣茶,一天一桶,长命百岁。
安室透穿上白衬衫,扣子一颗颗扣好,遮住蜜色的腹肌。
他挽起袖子,鼓起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是从警校到如今一天都未曾懈怠训练的结果。
卧底跨国犯罪集团的公安,清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做饭。
裹上面包糠的虾放入金黄的油锅,水龙头哗哗流下清澈的水,淋在鲜嫩翠绿的蔬菜上,篮子里水灵灵的小西红柿散落在绿意间。
洗好的西红柿被放在砧板上,带着枪茧的手按住小西红柿,均匀切开成两瓣,整齐码在色拉碗里。
早饭不宜吃太多,安室透打算做个色拉配炸虾,再把昨天剩下的咖喱拿出来热一热。
一个人的饭量,绰绰有余。
“……但凡你提前发个短信,也不至于我们两个一起饿肚子。”安室透一边拿着手机叫早餐外卖,一边念出大清早分走他一半早餐的人的名字,“景。”
“抱歉。”诸伏景光夹着一只炸虾,歉意地说,“你家还有食材吗?我再做点。”
要是有他至于点外卖吗?安室透捏了捏额角,脸上带着没睡好的倦意。
诸伏景光深感稀奇。
自两人幼驯染相识开始,到警校的学习时光,再到同在黑衣组织卧底,他心中的降谷零一直是铁人形象。
身兼多职,无需睡眠,卷王本王,日均四小时休息满血复活,文能闭眼写报告,武能徒手斗歹徒,不愧是警校第一的男人,堪比漫撕男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都勇争先锋!
正是因为同是卧底,处在同个工作环境中,诸伏景光才深知黑衣组织里有多少卷王。
打工皇帝波本、说是靠女朋友上位的小白脸实则升职似火箭嗖嗖窜天的莱伊、莫得感情的酒厂第一社畜琴酒,以及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哪哪都有她的威雀威士忌。
四瓶威士忌,苏格兰是最不卷的那个。
他晚年可以出一本回忆录:《我和我的卷王同事》
倘若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四瓶威士忌皆为卧底,这四个人以一己之力让那位先生患上威士忌PTSD,此后严禁任何人用威士忌做代号,违者一律当成叛徒打死——他们四个里,苏格兰为什么是第一个暴露的?
波本/莱伊/威雀威士忌:因为他不够卷!
黑衣组织,高强度高压力狼性团队,时不时发大疯是员工常态,精神内耗一个比一个严重,大家在组织的熔炉里卷生卷死,突然发现:苏格兰,你小子,精神好稳定啊?
低调沉稳不内耗,被迫害的名单里竟然从来没有你耶!
这么低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来听听。
诸伏景光的确是有心事才大早上来找安室透,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的事,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安室透摸了摸眼角,“不,也不能算是噩梦,有点奇怪的梦。”
“难不成是预知梦?”诸伏景光开了个玩笑。
解梦是一门复杂的学科,安室透已经有点记不清梦中的意象了,只感到窒息、痛苦、愤怒。
直到形单影只的雀鸟清脆鸣叫,他跌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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