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扣在桌面,他拿起来,顶栏干干净净,她没联系他。
搬出去半个月,她只联系过家里保姆一次,提醒一株兰草娇贵,要看顾好,平常都是她在管,怕佣人不上心。
前几日店里遇到闹事,今日去医院。
从前什么事都告知他,如今倒是铁了心跟他划清界限。
这证还没拿到,在她那里,倒像是已经离了。
周承琛薄唇微抿,眉眼低垂,手机重新扣下去,洇了墨的纸张撂一旁,拨了内线叫人重新打印一份,他捡起笔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几分钟后,终究难压心头烦闷,笔蓦然掷向桌面,发出沉闷一声响。
他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最顶端,拨了路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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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诗夏一个人闲不住,一边洗漱做准备,一边又忍不住拨路宁电话煲电话粥,聊些有的没的。
路宁塞着蓝牙耳机,有一搭没一搭陪着聊。
突然说起周承琛,徐诗夏忿忿不平:“他说结婚就结婚,他说离婚就离婚,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
路宁无奈一笑:“也不是……我俩真没矛盾,就是不合适,能分开挺好的。”
起因不过是他生日会,周家人故意损路宁的脸面,暗示她三年都没孩子,旁敲侧击是不是不能生育,路宁低着不语,搪塞过去了。
她对这件事想得很开,只要周承琛不强求她,别人说什么她笑笑就行了。
老太太却仍不甘心,挑无人的时候对周承琛说,若是外头有带回来,周家也是认的。
只当周承琛还在因着那段不被家里允许的恋情和家里赌气。
周承琛刚不在,这才知道有人故意羞辱她,蹙眉问:“为什么不说?”
路宁摇摇头,只说没必要。
他在晚宴时候发了火,说了几句难听话,闹得一场生日会不欢而散,最后是她拦着,没立刻从老宅离开,也算全了脸面。
他喝了点酒,半醉,问她是觉得没必要争吵,还是觉得本来就没感情不重要。
路宁犹豫片刻,说都有。
那夜里昏天暗地做了一回又一回,她似乎在发泄,而他似乎在较劲。
筋疲力尽的时候,路宁在想,明明这方面挺和谐的,虽然跟纪肖燃分手心碎身伤,她倒也不是非谁不可爱了就走不出来的人,既然已经结婚,完全割舍才是对纪肖燃的尊重。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却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婚姻不是她想要的,但当初联姻,是路家求着他,她不好主动叫停。
于是她软了声音,说:“现在也没人能怎么着你了,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委屈,其实你可以去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联姻那会儿他腹背受敌,周老爷子病重,巨额的遗产等着瓜分,各方都铆足了劲,他结婚也不过是为了多瓜分些遗产,好让自己在周家站得更稳一些。
如今他也如愿了,这婚姻其实没有那么必要了。
周承琛不说话,许久才问一句:“宁宁,我对你怎么样?”
路宁垂眸,像个乖巧的学生,认真道:“你对我很好。”
她在他面前偶尔像个晚辈,偶尔像个听话认真的学生,只是唯独不太像妻子。
她年纪确实还小,或许从未对这段婚姻有过任何憧憬。
周承琛未尽之言全都咽回去,只是起身去了阳台,点根雪茄冷静稍许,回身说:“你要是实在不适应,我可以放你自由。”
她露出由衷一个笑容,好像三年里,就等着这一刻,如释重负:“那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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