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起码还要持续两日,两日之后的第三天,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不,也许进展快的话,第二日快要结束时,就能见分晓了。
想及此,崔千也不那么愤怒了。
他冷冷看了陆惟消失的方向一眼,对气喘吁吁追过来的府兵道:“先不必追了,跟着我走,守好刺史府一带,和附近官眷家属就行。”
手下纷纷应诺。
上邽城再难过,这批府兵也没有被亏待过,是实打实的亲兵,忠诚度毋庸置疑。
陆惟虽然蒙着面,但崔千心里早就有所猜测,他带着人直奔州狱而去。
确切地说,是直奔陆惟所在的牢房。
……
轻鸿乐坊。
章钤也很焦虑。
昨夜事变之前,公主有所预感,让他去城南找出乐坊安顿下来。
章钤听命行事,将公主带来的侍卫分成两批,其中一部分留在官驿保护公主出行,另外一部分,则以精兵为主,被章钤带走,分散在城南这处轻鸿乐坊周边的民居,这些民居大都是外地商人过来玩耍,临时金屋藏娇之所,平日没人的时候就空着。
章钤一次性租下来,给的是一个月的钱,因为事发仓促,难免要被牙行敲诈一笔,不过现在证明这笔钱付出是值得的,起码他们没有在官驿被一网打尽。
但更大的问题来了,公主被扣住,城门被封锁,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之前章钤以为公主让他在外面待命,是防着府兵里有人作乱,却没想到竟是另一个最坏的局面,一个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毫无准备的局面发生了。
城中早已乱作一团。
虽说流民军还未杀到这里来,但这些乐坊的东家都是李家,李家早就被流民杀光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乐坊,坊主与歌伎们惊慌失措,就怕什么时候被流民军杀过来一锅端了,全都躲在乐坊里不敢出去,章钤将乐坊包下来,他们仿佛就有了主心骨,更是求之不得。
正当章钤准备带着人去殊死一搏,试图把公主救出来时,风至带着许福找上门来了。
分散在乐坊周围的公主卫,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这片区域,风至一出现,马上就进入他们的视野,被带到章钤这里。
“我临走前,殿下让我过来找你,并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想,以殿下的聪明,应该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软禁,让我们以静制动,应该也是为此而说。”
风至脸色苍白,不是惊吓,而是累的。
她前脚带着许福刚走,后脚流民就进城,他们这一路过来,还差点撞上流民军,风至一人要走倒是不难,可还带着个许福,就难免有些左支右绌了。
章钤眉头皱得很紧,没有因为她的话松开半分。
“那殿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手?他们软禁殿下是为何?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坐视不管吧?”
风至道:“我猜殿下的意思,应该是说,崔千跟流民军勾结,不杀殿下,而只是将其软禁,应该是有用意的,他们暂时需要殿下活着,除非闹出更大的事情。再说以我们现在几个人,就算冲进驿站救人出来,也很难离开上邽城走多远,不如趁这几天把城防摸熟了,到时候从南门这边走,说不定还容易些!”
“我想补充一下……”
老黑,哦不,是许福在旁边怯生生举起手。
“方才咱们远远看见的流民军首领,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大概几日前吧,我出门给杨府采买花种,曾看见有人进出刺史府后门,那模样好像就是那个首领,但刚才离得远,天色又暗,我也不敢肯定。”
章钤和风至相视一眼,难掩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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