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群玉三朝元老,生生熬到耄耋之龄,谢维安就算是最小的门生,年纪也早非毛头小子,不过想想博阳公主和陆敏的关系,这个传言仿佛还有那么点儿形迹可循。
但刘复接着又道:“不过也有人说,是谢维安先前有意想攀附公主,被博阳公主拒绝之后,两人才闹翻的,总之今日肯定热闹了,以博阳公主的性子,说不定会当众令左相难堪。”
他跃跃欲试,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章玉碗回忆了一下。
她跟谢维安往来不多,从外表上看,确实能看得此人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据说赵群玉收学生会看容貌,长相寒碜的入不了他门下。
但给章玉碗留下印象的,不是谢维安的外表,而是他在朝会上的低调,连立太子在内的几次议事,他往往都不怎么开口,除非皇帝询问。
章玉碗低调是因为她初入朝会,需要少说多看多听,避免露怯,也不想太早出风头成为焦点,但谢维安已经是左相了,别的事情不开口还好说,连立太子这样关乎国本的事情也沉得住气,就让人看不透了。
两人闲聊间,已经来到设宴的正堂。
今日贵客里有男有女,不适合再分席,便按身份分了座次,除了正中的主位之外,左右两边最尊贵的客位,自然都是几位公主和郡王的。
非但是长公主和博阳公主二位,今日生辰宴,几乎满京城的权贵都到齐了,义安公主、淮阳郡王、城阳王世子,这些姓章的自不必说,能来的全来了,勋贵朝臣,大部分不用当值的,也都到了,连右相严观海,虽说没有亲至,却也派来长子出席,还送了贵重礼物,可谓给足了面子。
谢维安原想将主位也让给章玉碗,后者自然推辞了,最后谢维安才在主位落座,章玉碗则在下首左侧,与右侧首位的博阳公主,成对面之势。
刘复和陆惟,则要离他们更远一些,陆惟与其父陆敏同为九卿,又是父子,座席估计还会被安排在一块。
博阳公主腰脊笔直,脖子扬起,骄傲神色毕露无疑,不像来赴宴,倒像是来找茬的。
谢维安也不知道发现没有,估计就算发现,也只作未见。
他站在正中,团团拱手见礼。
“今日贵人驾临,群贤毕至,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实乃谢某三生之幸,寒舍略备薄酒菜肴,歌舞助兴,还请诸位尽情享用,不醉不归!”
“今日借着谢相生辰,我也过来叨扰一杯,可惜酒量不佳,旧伤未愈,只能以茶代酒。谢相将这珍园拾掇得很好,我这一路走来,多是梨花与桃花相间而开,颜色错而不杂,必是精心打理的。”
作为长公主的章玉碗,于情于理都要代表在场所有客人回应开场,好在她不像博阳公主那样骄傲摆足身段,很是给了主人家面子,也让场面活跃起来。
谢维安让人倒了三杯酒,先敬长公主,再敬在场宾客。
“不敢当殿下谬赞,这园子原先就好,我也只是借花献佛,让人将梨树和桃树都整理一遍以加区分,没想到殿下还能发现这等细节。”
章玉碗笑了一下,正要再说两句寒暄的场面话,却听见博阳公主忽然出声——
“珍园再好,也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不知谢相行走此处,可会想起昔日恩师?”
语调高昂,如珠玉落盘。
其实这声调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说有些悦耳了,只是不知怎的,声调主人就非是要说出点起承转折的刁难意味。
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这无疑是“来了来了,博阳公主终于发难了,期盼已久的戏码终于开始了”的信号。
这时候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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