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一般都坐在一块,在刘复周围的,自然也是一拨年轻的勋贵子弟,只有陆惟例外,他方才不想与陆敏邻席,就与人换了位子。
“瀚海剑应该是殿下当年和亲时的陪嫁之一。”刘复知道的比上官葵多一些,就道,“时过境迁,殿下回到长安,也许就不想看见它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心想,说不定长公主有了他送的“压雪剑”之后,旁的剑也都看不上了,不由美滋滋。
众人说话间,就有人陆续出来,想要一试身手。
年轻的小郎君们自然奋勇当先,其中也不乏五轮下来得了一堆筹子的,但要说每次都命中,却一个也没有。
投壶又叫射壶,是时兴的游戏,尤其在贵族与文士间最为受欢迎,但它考验的却不仅仅是准头,还有定力和腕力,习过武练过身手的人,肯定更容易投中。
但要真是习武之人,一般也不太会参加这种小游戏,因为显得有些高手欺负人的意思了。
只是今日特殊,长公主和谢维安出的彩头太过诱人,尤其是那把瀚海剑,要是能赢到手,也算值了,不少有些身手的人纷纷下场,倒让这场小游戏变得分外有看头。
等到博阳公主也让门客下场比试,却因失利了没能拿到满贯时,她兴许是觉得有些丢面子,又或许是还记恨方才之事,就冷不丁对长公主高声道:“听闻柔然人善骑射,长公主在柔然待了十年,想必耳濡目染,对射壶也是行家。我也愿以千金为彩头,请长公主亲自为我门下客卿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场面,竟稍稍为之一滞。
陆惟望着面带笑容的博阳公主,不禁微微眯起眼。
第91章
章玉碗注意到,博阳公主几乎一直喊她“长公主”,而非像皇帝那样的“阿姊”。
时过境迁,地位相易,当年跟在父兄后面来到京城,怯生生的少女长大了,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长安城内,几乎人人都有自己复杂曲折的心思,博阳公主也不例外。
章玉碗笑了一下,她是不愿意出风头,只想懒散度日,但要是博阳公主主动招惹上来,她也没法低调,否则今日有博阳,明日就会有张三李四。
“博阳,你错啦,柔然人确实善骑射,但骑射和射壶,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长公主柔声道,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底气,仿佛在与情郎说话,而非与自家堂妹。
她从旁人那里要来一支箭矢,细细端详抚摸。
“柔然的箭,也没有这样精致,那边物资短缺,经常会从猎物身上回收射出去的箭矢,再循环使用多次,箭头生钝,就磨平了,箭身开裂,就把箭头拔下来重做新的箭矢。”
许多人只当她在介绍柔然的环境有多苦,谢维安却听出其中暗含的血腥弥漫,不由看了她好几眼。
“所以——”
迎着博阳公主的不耐烦,章玉碗笑了笑。
“柔然人的骑射,是用来杀人,不是用来投壶取乐的。”
话音未落!
下一刻,章玉碗捏住手中短小灵巧,专门用来射壶的小箭,从手里抛出去,竟是直接射向博阳公主面门!
博阳公主原是听着章玉碗的说辞,心头不耐烦到了极点,却冷不防对方手中的箭朝自己疾射而来,她怔愣之后惊骇莫名,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别说尖叫声,那一瞬间,连动都动不了,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她只觉脑壳一痛,登时惊得魂飞魄散!
别说博阳公主,旁人也都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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