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惯例入宫陛见。
皇帝见了他,很是高兴:“卿为朕之臂膀刀剑,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李闻鹊想苦笑,但他不能,还得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臣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定万死不辞!”
皇帝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又勉励了几句,赐了宅子财物,又放了他几天假,让他先好好休整,再去禁军接任。
“如今代你掌管禁军的是章梵,他年纪轻,经验不如你,也没有像你上过沙场杀过敌,往后他就在你手下做事,你好好调教他,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
李闻鹊知道章梵,对方是宗室,他打过几回照面,但不熟悉。
从熟悉的环境贸然投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手下还个个都有来头,李闻鹊不说反感,但心头肯定也有惶惶不安。
他西州都护明明当得好好的,皇帝却突然一纸调令就让他来到长安。
现在张掖以西,虽然没了柔然的威胁,但不代表西行之路就能畅通无阻,商旅离开北朝的保护辖地之后,在离开玉门关前往敦煌一带,屡屡还会遭到盗匪劫掠,加上何忡投奔吐谷浑,西域许多小国都在观望,李闻鹊无法确定自己走后,宋磬和张合能镇住场面。
再说长安这边,禁军里不乏世家子弟与累世从军的父子兄弟,一个个背后或多或少有靠山,李闻鹊现在脾气也改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只要认定目标就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愣头青,他知道自己一个空降来的大将军,哪怕军功显赫,可是要彻底整顿,让手下人能完全听命,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诸多念头在他脑海闪过,李闻鹊心头更添苦闷。
从太极殿出来,他迎面就看见一个熟人,不由眼前一亮。
“拜见长公主!”
同样应召入宫的章玉碗面露讶异。
“李都护原来是今日入京!”她随即一笑,“是我口误,应该改称大将军了。”
李闻鹊苦笑拱手:“殿下就不要取笑臣了。”
太极殿门口也非叙旧之地,章玉碗就道:“我正要入内觐见陛下,回头再为李将军洗尘接风吧。”
李闻鹊忙道:“殿下请,不敢叨扰,臣先行一步。”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疑问,在长安也没什么熟人,真想问点消息,也只能问公主和陆惟他们,就算公主不约他,他迟早也要递帖子拜见的。
两人在殿前匆匆道别,章玉碗入内拜见。
中官将她引入偏殿,而非刚才见李闻鹊的正殿。
偏殿也是皇帝办公会见朝臣的地方,但相对不那么正式,一般只有重臣有此待遇。
章玉碗进来就被赐座赐茶,这也是以往都有的待遇。
只是现在非年非节,这几日朝堂上也没有格外重大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今日皇帝为何特地郑重其事将她召入宫来。
总不会是为了立太子之事让她再度表态吧。
没等章玉碗猜测太多,皇帝就说话了。
“阿姊,这几日朕一直做梦。”
章玉碗道:“陛下可是龙体不适,召见太医了吗?”
皇帝摇摇头:“朕总梦见阿父,就是朕的生父。”
章玉碗沉默。
对皇帝生父,她的皇叔,章玉碗并不熟悉,也就没有贸然接话。
皇帝也不需要她搭茬,接着说下去。
“父亲先是问我,为何迟迟不立太子,然后又问我,为何将博阳软禁,连续几日,都梦见此番场景,父亲咄咄逼人,我无言以对,醒来面对一室空寂。在梦里,我有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越来越生气发怒,最后拂袖而去。”
说至此,皇帝叹了口气。
“齐王如今尚未长成,秉性不明,而且他外家是严氏,虽然严观海现在贵为右相,可说到底,那是朕的提拔,他才有今日,若以他本身的能力,实在斗不过赵群玉的。严妃也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朕担心,齐王将来担不起重任,会被有心人挟持利用。还有,杨氏有孕了,待她生下皇子,朕会封她为妃,杨氏聪颖伶俐,孩子想必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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