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活。
他心里模模糊糊有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还未成形,让他无法完整描述出来。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素和盯着他。
柳琦被伤痛折磨得困倦,原本已经快要打起盹来,听见他这句话,瞬间就清醒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素和冷冷道:“殿下说,你们深夜执意离开,固然是忌惮郑家杀人灭口,但肯定也是自己有什么短处把柄,生怕被郑家发现,才会临时起意,走得很急。”
柳琦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王黑拉住。
“郎君,事到如今,照实说吧!”王黑疲惫道。
他们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朝廷,就别抱着心存隐瞒蒙混过关的想法,否则得不到长安的信任,最后只会两边不是人。
柳琦神色变幻,咬咬牙,似下定决心。
“罗逵是我让王黑杀的!”
素和有些讶异,他还真没想到这短短两天的三起命案,其中竟真有一起跟柳家有关。
如此一来,也难怪柳琦急着走。
因为他们再不走,若是郑家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黑忙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郎君无关!”
柳琦:“老黑,你也说了,事到如今,不如坦诚相告,此事若没有我点头,你一个人能干得了什么?”
王黑默然不语。
素和道:“我记得,柳家与罗家是姻亲?”
“是姻亲不错,但罗家势利,当年式微时,我们帮了他们多少,他们丝毫不感恩,见郑氏在洛阳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去攀附郑氏的高枝,将柳家撂到一边!这也就罢了,他们欺行霸市,去抢占民户水渠,竟将我们柳家拉下水,暗中与柳家一个农庄管事勾结,等到出了事,就想将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那个罗家家主罗逵,正是如此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柳琦咬牙切齿,“那罗逵每次犯错,就在我父面前痛哭流涕,发誓绝不再犯,父亲心软仁慈,一次次放过他们,结果换来的就是一头不断壮大的白眼狼,最后还要勾结郑家,置我们于死地,再图谋柳氏家财。若非温祖庭来了,横插一手,柳家早就被吞干净了!也因此,他们对温祖庭咬牙切齿,这些日子我协助陆廷尉四处调查,已经有些眉目,足以推测洛阳疫病并非大旱所致,而是郑家指使罗家暗中下毒的!”
素和又问:“那你为何还要杀罗逵,而不等陆廷尉一网打尽?”
柳琦沉默片刻:“是我冲动了,那罗逵当着我的面,拿我妹妹的闺誉说笑,我忍不下这口气,正好杨礼出事,我就寻思,反正这山庄里,也不止我们想杀人,出了事也不一定追查到我们身上,正好浑水摸鱼。”
素和明白他的想法了:“所以你头一回当众说要走时,是在虚张声势,故意让郑家下不来台,怀疑不到你身上。”
柳琦点点头:“等到这次赵三郎出事,我是真有点怕了,那里头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牛鬼蛇神,再待下去,只怕我们也会不明不白陷在里头,所以我还是坚决要离开,谁知郑氏竟已如此丧心病狂,直接就追出来想杀我们……”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后怕。
王黑看素和他们沉吟不语,就主动道:“我们家郎君只是动动口罢了,人最终还是我杀的,我愿受任何惩处,还请两位放过我们家郎君,他是个仁义君子,这次实在是那罗逵出言侮辱我们家娘子,郎君忍无可忍!”
侯公度道:“此事等殿下与陆廷尉回来再议,郑家那边等不到人回去,一定会起疑,派人四处搜索,你们如果想保命,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再乱跑!”
柳琦:“你放心,我们不会跑的,只是长公主与陆廷尉落在郑家的地盘上,以他们一向的行事,若发现长公主身份,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事侯公度自有安排,但也不必跟柳琦他们商量。
他与素和离开屋子,留下柳琦他们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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