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本人似乎就在自己身边耳语,他的声音沉稳干练,却充满蛊惑的力量。
“你会愿意支付那些微小的代价的,对吗。辉煌的、伟大的布莱克难道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么?荣誉、声望又或者是骄傲?放开它们是懦夫才有的行为。”他试图钻进他的脑海:“你不想被人当作懦夫吧,但我坚信你从来就不是。”他甚至能想象出汤姆.里德尔本人微笑时那英俊又略带刻薄的神态:“来吧,告诉我,雷古勒斯。告诉我——你不会辜负你的血脉。”
他感到自己脑海中什么潜意识的东西被启动了,于是黑魔王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海上的浮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雷古勒斯事后只感到一身的冷汗,被这种强大的魔力压制和引诱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仅仅是和一张照片中的黑魔王对视他就险些要迷失。这是自身实力之间的天差地别,是他人生中并不常见的恐惧,是他短时间内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时他才意识到咒语成功了,但好像有点过于成功。他没有约束好魔咒的范围,那一整面墙的剪纸与海报都被他给弄了下来,被裁剪成各种大小的泛黄或崭新的纸片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身上、被他躺皱的床单上以及他的行李箱上。那些落在箱子里的海报贴纸似乎在暗示性的窃窃私语。来啊,他仿佛听到它们这样说道。把我们带走吧,或者让九月的风吹走我们。把我们带到霍格沃兹去,贴到礼堂邓布利多那可笑的金子做的演讲台上——
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调整自己脑内的屏障。他把自己的那些回忆拼命往里压,同时调动自己身上那些冷静、理智的部分。等那些声音慢慢都消失了,雷古勒斯猛地抬起头,把这些东西飞快的收了起来。
他想给自己一个清水如泉洗洗脑子,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去盥洗室洗了把脸。雷古勒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的脸色从苍白到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镜面上飞溅的水花慢慢流淌了下来,落在水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他给了镜子一个清理一新,看到了镜子花纹下缠绕着的布莱克家徽——永远纯洁。
永远纯洁。
雷古勒斯触摸了一下自家家徽的纹饰,指尖像是被刺了一下那样冰冷。他默默回去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真认真收拾都要不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想着如何处理莉迪亚送给自己的那个沙漏,最后还是决定带上它。他还把那张预言家日报的剪辑叠了起来压在了行李的最里层,他当然要把它带走,但可不会那么简单就遂了黑魔王的愿。
装完所有的袍子和衣服后,他坐在地上,点开了那个沙漏。沙漏果不其然按照设定的那样开始运转,精巧的白水晶下包裹着金色的沙,细密程度不会输给最挑剔的收藏家珍藏的任何一件艺术品——如果那沙子不是漏的断断续续的话。但雷古勒斯知道那些信息才是她留给他最宝贵的东西,而形式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的未来的确是琢磨不定又充满坎坷的,但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他必须走过的路。不管黑魔王要打什么主意——雷古勒斯伸手把沙漏也塞进了行李里,有一点他肯定是错了。
不管是相片也好,什么乱七八糟的魔咒也好。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去干涉和蛊惑自己,哪怕是黑魔王本尊站在他面前。永远纯洁,永远纯洁,他似乎开始理解西里斯的决断了。若是说谁能决定我的道路,那只能是我自己——
这样才算是个布莱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