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沃兹是司长一个人的授意,很多支持的人从不同的部门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部长现在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但反对的声音也很大,这件事其实魔法部内部并不统一,毕竟很多人的孩子还在霍格沃兹上学。”
“两拨人现在还在拔河,激进的一方一致提出要修改《保密法》里的温和法条,哈罗德拍板下周再举行议会投票——他在尽量拖延时间,但我想魔法部最后还是守不住的。马上会有大清洗,最后的话语权还会落到——”他咬咬牙说出了那个名字:“还会落到伏地魔手里,现在部里已经有很多人抗拒直呼他的名字,你不知道谁是他插下的暗桩,谁又已经加入了食死徒——不过关于小阿尔菲你放心,虽然最近至少有两打人往霍格沃兹跑过,但只要邓布利多在,魔法部也做不了什么。”
“还有多久?”莉迪亚估算了一下时间。
“最多两个星期。”张和看上去想直接打晕自己,这样他就不用面对后面要发生的一切:“我没办法——我只能让自己保持中立,现在惹火上身我全家都要玩完。”他的鼻翼因为过于激动微微扇动着,情绪高昂着,却又很快低落下来:“我是个懦夫,我对不起弗利维教授,”他把那种呼之欲出的激动活生生憋了回去:“更对不起邓布利多。”
莉迪亚默默拥抱了他,她没忘记当时坐上霍格沃兹特快时是张和第一个对她打了招呼,在学校的几年中他们几个人始终是最好的朋友和拍档。一起吃饭写论文、一起坐在休息室门口猜测鹰环给出的谜题——哪怕是后几年她因为父母不得不改变生活方式,开始疏远曾经的伙伴,他们都没有放弃和她联系。甚至这三年间她一直躲在西班牙上课,更没能参加他与阿兰的婚礼,但那一封封问候的信件还是如时发到了考奇山谷的信箱中。是信中那些毫不吝啬的善意把自己从黑暗中给拉了出来。
张和把一张差不多十英寸长的羊皮纸递给了她:“这上面有你要的在任的所有魔法部雇员的名字,其中我能确认已经向他倒戈的全部划上了记号,去过霍格沃兹的我也按照时间给你排好了顺序,但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他内疚的摇摇头:“我只是个普通职员,再查下去我也——真的抱歉。”
又有什么好道歉的呢,他能在这种时间点和她见面已经是在舍命帮助自己了。莉迪亚感到所有人正处于一个庞大的漩涡之中,而哪怕这个时代本身亦被它裹挟,无法逃脱。无论是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种立场,还是人们心中的恐惧、压抑和苟活——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透亮闪烁的红色灯笼,它们排列起来大大小小宛若夜空中明灭的星辰,但她只觉得自己在直视着一片黑压压静谧的绝望。
“活下来。”分别时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一如曾经上学时鼓动他答题加分那样:“你和阿兰都是,介意让我预订个教母么?”
张和笑了起来:“都还没准的事呢,不过我们确实一直都没考虑过别的人选。”他整理了一下服装和脸上的疲态,准备好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你们想好孩子的名字了么?”莉迪亚突然问道,她只是好奇了。
“还没问过父母的意见,不过要是没有大问题的话——”他把那枚巡逻队的徽章别在了自己胸口:“无论男孩女孩,都叫张秋。”
莉迪亚比他晚一些回到对角巷中,尽管目的地相同,但他俩一致决定分开行动。她在犹豫要不要喝了最后一点复方汤剂,喝光最后的存货只为了买些不违禁的东西让她有点心疼。何况她就是准备回对角巷去买制作复方汤剂的配料的,随着形势的严峻这些稀有魔药全部都被炒上了天价,连带着它们的原材料的单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她要是再不下手,几周后就只能去翻倒巷那里平白无故多花高几十倍的价格了,她倒是可以试着教训教训那些扎堆的黑巫师,但这也意味着她以后别想拥有平静的生活了。
莉迪亚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地面上的新雪因为人们的踩踏变成了混着泥土的污渍。她的想法可能有些错误,无论是对谁,已经根本没什么平静的生活可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