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望着莉迪亚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他下意识的摸了下放在围栏上的烟盒,随后转过头冲雷古勒斯问道:“不介意我抽一根雪茄吧?”
雷古勒斯摇摇头,事实上自父亲去世后他就没怎么闻过烟味了。于是安德烈这才从盒子里取出一根放到耳边:“这习惯不太好,但是一旦沾上了就舍不得改。”他用食指及拇指握住轻轻搓转雪茄的周身,而被揉搓的声音则安静的如落雪:“我年轻的时候不抽烟的,没办法,痛苦总需要个方法宣泄,尤其是当上了家主之后。”他用火柴点燃了它,抽了一口后吐出一片薄薄的烟雾,那味道带了股特殊的松香的气味。“这世上有太多糟心事,家族、势力——又或是死亡,而且你还不能不去面对它们。”
随后他靠住钟楼厚实的漆成乳黄色的石质栏杆,眼神跟随着远方天空中浮云飘散的方向:“我说的没什么错误吧?五年前莉迪亚现教我的英语,之前我只是会听。”雷古勒斯选择以西班牙语回复了他,感受到有风从他们身旁穿过:“挺不错,有些词你也可以用你们的说法,只要不是太难我应该能做到理解。”
“看来我们的外语水平差不多。”安德烈咬着雪茄笑了下,他身上带着一种烈日的照射下惯有的慵懒,但和他交谈时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而且你看上去也认同我说过的话。”
雷古勒斯没花心思遮盖和否认,他现在的心态和读书时已有了很大不同:“据我的经验的话,憧憬承担责任与真正承担责任——的确是两码事。”他看着下方挂着的钟表的巨大的指针缓缓移动:“而这些责任往往是痛苦的,却又…”他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就用英语说了出来。
“却又是甘之如饴的,我知道这个词。”安德烈接上了他的话:“小时候人们的欲望往往是为了自己,但长大后就会理解更多的东西,这时候欲望也就不再是纯粹的欲望,它会变成更复杂的东西。”他摇了摇头:“我不了解霍格沃兹分学院的机制,斯莱特林的标准在我看来很奇怪,理论上纯粹的野心才能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赏识,但斯莱特林中的学生倒是各不相同,何况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单独可以拎出来的野心,它们的背后总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和动机——作为一个斯莱特林,雷古勒斯,你自己是如何认为的呢?”
如果是小时候,他觉得是分院帽的魔法出了问题;再后来,他认为是学院降低了标准才会让一些根本不配和荣誉站在一起的人进了斯莱特林;等他再大了一些,他把这两种看法结合了起来,雷古勒斯相信是血统的稀释才使得分院帽不得不做出一些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这一切在黑魔王的革命后都会有所好转。他曾是那么的崇拜这种理论和黑魔王本人,以至于当年的他有多狂热,现在的他就有多悔恨。过去的自己就是个被黑魔王哄得团团转的彻头彻尾的傻瓜,傻到他不想去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甚至希望用死亡救赎与逃避。
“我——不能下结论,不同时期的我会有不同的想法。”这段话雷古勒斯像是在对安德烈,也像是对着自己诉说:“但让现在的我去解释斯莱特林的话,也许所谓野心、所谓欲望,背后只不过是一种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强烈的渴望,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又需要用上什么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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