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参观过蒋云川的卧室,这是结婚以后第一次进来,和想象中……有些许差别……
床上很乱,大概堆放了十几套西装,皮带,领带,手表和几枚精致又不起眼的袖扣……
蒋云川正站在亮着灯的衣帽间里,双手抱胸,低头看着地上的七八双皮鞋。
好像每双都一样,除了鞋尖有点区别,实在分不出还有什么不同。
庄秋白把红茶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走过去跟他一起看着。
“左边数第三双怎么样?”
“嗝”地一声,简短有力。
蒋云川猛地抬头,不用看面板,庄秋白都知道他吓了一跳,抿着嘴,强忍着笑问:“你在挑衣服?”
蒋云川看了他几秒,不自在地把头扭到一边,僵硬地说:“很明显。”
他依旧没有表情,耳朵却可疑地红了起来,情绪表盘瞬间摇摆不定,指针不停地在紧张、焦躁、不安之间来回摆动,最终陷入混乱状态,停止工作。
庄秋白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张医生说得没错,这个医疗系统在功能上还不够健全,不能同时表达多种情绪。又或者不怪系统,蒋云川此时的心情过于复杂,让系统也跟着无法抉择。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蒋云川私底下竟然是这种容易害羞的可爱性格,又看了一眼满床的西装,心想,他应该很重视这顿晚饭。
因为自己的生日?
庄秋白还不敢完全确定,但他觉得可能性很大。
“不如我跟你一起选吧?”
“不需要。”
“可是已经五点了,我们……”庄秋白想了想,试着说:“我们不是要一起出去吃饭吗?”
“……”
蒋云川迟疑了两秒,勉强说了声:“好吧。”
得到允许,庄秋白走到床认真地选了一套深色西装,其实西装都是一个色系,离远了看,也没有任何区别。
选好拿到蒋云川肩膀处比了比,又随手帮他配了一条领带,放在领口处。
两人之间差了七八公分,庄秋白稍矮一些。
蒋云川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头顶,又趁他不注意,把头扭到一边,目光落在衣帽间的某个点上,耳朵越来越红了。
“这套怎么样?”庄秋白问。
蒋云川说:“一般。”
“那再换一套?”
“随便。”停了会儿,又嫌麻烦地说:“就这套好了。”
嘴上说只是去吃个饭,兴奋值却一直往上升。庄秋白笑着把衣服递给他,又主动去了门口,等他把衣服换上。
张医生说过,他现在所处的空间是蒋云川最渴望或最难以忘怀的时间段。提升兴奋值是活跃大脑皮层的关键,但如果不能满足病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哪怕兴奋值处于溢出的状态,都要进行全天性的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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