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饶有兴致地盘起腿来:“那如果你们选择的道路是错误的呢?”
阿尔文的脑袋似乎又向一旁偏了一点点:“首先我相信那是正确的。经济复苏、无辐区开辟、锁水剂研发——在首脑的指导下s盟已经做到了太多‘不可能’的事,我们愿意追随他。当然,如果我们失败也不要紧,那不过是s星复苏道路上的一次尝试,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为了全人类。在这样的目标下,我们不可能做出任何有辱于这身军装、有辱于自身人格的事情,我们会持续探索,哪怕步履蹒跚。”
安琪把肘部抵在膝盖上,大手撑住自己小小的脸庞:“你是真的很不自觉,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已经足够有辱人格了吗?你帮助一群疯狂科学家把一个女孩子囚|禁在这里,让她配合各种人体实验,你真的觉得这是人做的事吗?”
阿尔文逐渐不知道自己正在写些什么:“这是一种配合。为了多数放弃少数,为了正常放弃非正常,人类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而你必须配合。”
安琪看起来相当有耐心:“怎么讲?”
阿尔文说:“你或许会觉得不甘心、不公平,但实际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或许并不是每个变异人都有罪,但你不得不承认剥削压迫工人的变异人老板占大多数。你们这个群体占有了太多资源和财产,而且你们绝不可能主动地将其贡献出来,那么将你们统一起来集中管理,用硬性手段将你们的财产再分配就是有意义的。同样的,你既然是……这样的特殊体质,那么对你进行研究就可以让我们的科技大大进步,或许可以解决许多前沿问题,甚至有可能控制变异趋势,让更多夫妻可以生下健康的孩子。”
安琪问他:“那如果拥有特殊体质的是你,你愿意配合各种实验吗?”
“我当然愿意。”阿尔文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我甚至很希望那个人是我,那样我将完全自愿地付出我的血肉,只要是为了新世界的到来,哪怕献上我的生命。”
安琪渐渐知道,他们军队内部将s星复苏的美好愿景,称作新世界。
倒是个很有煽动性的词,是她本人听了都会有些惆怅的地步。
安琪耸耸肩:“你看,你还是站在‘人’的立场上在进行设想。但是在你们的视角里我其实已经不是‘人’了。在那些所谓的科研人员对待我的态度中,你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尊敬吗?你觉得他们会感谢我为科研事业做出的贡献吗?他们对我有哪怕一丁点的怜悯心吗?在日后的解剖中,他们会想方设法降低我不必要的痛苦吗?”
安琪自问自答:“没有。他们只会担心我不配合,只会担心我逃跑。在你们眼中我是‘人类’的一份子吗?不是的,我现在并不是这个集体中的‘人’,正相反,我是你们的敌人,是你们要消灭的对象,是你们仇之入骨,恨之入髓。如果是你处在这样的境遇下,你还是愿意为他们献身吗?”
阿尔文看起来很认真地在记录着什么,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但是没有答话。
安琪看着他:“如果我并不是‘人类’,那我为什么要为人类的存亡负起责任呢?那我应当巴不得世界上全是变异人,全是我的同类,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在这场生存游戏中配合出局呢?”
安琪的话音刚落,难挨的十分钟总算过去,阿尔文听到耳麦中奥汀的指令:“可以了,年轻的士兵先生。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于是阿尔文合起笔记,放回到指定位置,起身便要走。
安琪最后对他说道:“但我却并不希望那样的世界很快到来。我否定你们几乎所有的理论,唯有你们口中那个郁郁葱葱的‘新世界’,也同样是我所渴望的,因为我依然是个人。”
那之后阿尔文再次被叫去了监控室,可见与安琪聊完之后再到奥汀那里汇报工作,将成为他的常态。
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监控室中并不只有奥汀一个人,还有另外几个穿着实验服、戴着口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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